时飞笑得很温和,没有一点儿的杀伤力。听到他这个话的康灵还有薛信却同时慌了。
“呵呵。什么时女士,灵灵现在才是我媳妇,这位同志你别乱开玩笑。”薛信假装镇定的呵斥了时飞一句,就转头不太高兴的问康灵:“他是谁?你为什么要把陌生人放进来?”
“呵呵。”康灵尴尬的笑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时飞出现的太突然了。现在康灵还不确定她怀的是男是女,她也还没和薛信领证。她手里的砝码还不够,康灵就不太敢同时把时飞和薛信得罪了。
就在康灵憋屈的想,她是不是要装肚子疼时,不想看她们演戏的时飞又不温不火的开口说:“二位,不想去和公安解释你们怎么乱搞男女关系,就都安静点,等时同志来。”
这次时飞的话里没有了笑意,康灵和薛信听到他这个话,也被吓得脸色大变。不敢再随意的开口。
时飞的冷静太吓人了。这样的时飞,让康灵觉得她就是他生命里,特别无关紧要的一个人。感受到了时飞对她的不在乎,康灵乖乖的闭嘴装哑巴,不敢像以前那样对时飞发脾气。
康灵心里只觉得时飞太奇怪了。明明人还是那个人,说话也依旧是那个温柔的语调。可这样的时飞,康灵就是心惊胆战,特别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康灵有种她的世界即将天翻地覆的错觉。
这事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时飞越安静,康灵就越害怕。在康灵的老家,有一句话叫‘会咬人的狗不叫’。康灵觉得时飞现在就是那条安安静静,随时准备咬死她的恶犬。
康灵紧张的呼吸困难。她瑟缩的坐在薛信身边,期待薛信能够保护她,给她安全感。可薛信正在担心他自己,担心时五,根本懒得理康灵。
被薛信无视的康灵只能抱着她的肚子,用孩子来缓解她的紧张。
不怕,不怕。她是孕妇。时飞再恨,他一个当兵的也不能对孕妇出手。在这样的不断自我安慰之下,时飞身上那身军装,终于让康灵找回了一些安全感。
怕什么?她和时飞本来就没结婚。就是她们之前有个娃娃亲,但这年代是新社会,她反封建,不履行娃娃亲有什么不对?
没错。她的选择一点问题没有。时飞敢打她,她就去找部队领导,让对方收拾时飞。除非时飞不想当兵了,不然这个哑巴亏,他不吃也得吃!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康灵恢复她以往的趾高气扬。
“喂……”
康灵的话还没说完,她家屋外传来了有规律的敲门声。
“当,当,当。”一声又一声,不急不缓。
这声音很轻,轻到如果不是康灵家太安静,她都不一定能注意到。可这轻轻的敲门声,却让她身边的薛信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然后脸色大变的跑着去开门。
看着面色凝重的薛信,刚刚找回自信地康灵,也嗖的变了脸色。
康灵如临大敌的看向门口,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让薛信变得卑微的女人。
那是一个很贵气,很优雅,很严肃的中年女人,她穿着四个兜的干部服,看着就不好惹。平时对康灵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薛信,这会在她身边低眉顺眼,乖的像个小太监。
不用谁说,康灵就知道这个人就是时飞说的时同志,薛信的‘前妻’。
在没看到薛信怎么和时五相处之前,康灵觉得她年轻漂亮,还怀着薛信的孩子,薛信的心里装着的肯定是她。可在见到薛信是怎么伺候时五的,康灵瞬间感到了极大的危机感。
紧紧的攥着拳头,康灵呼吸急促,满脸怒容。
“薛信!”康灵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可薛信没理她。不止薛信没理她,时五也没理她。时五也没搭理薛信。她一进屋,注意力就都放到了时飞的身上。
优雅的坐到时飞对面,时五不紧不慢的开口:“就是你找我来的?”
“是的。”时飞轻轻点头。
“时同志好,自我介绍下,我叫时飞。广阳镇时家的。我今天找你,是要跟你说一下你老公和康灵的事情。”
“时飞?广阳镇?”时五挑眉。“这么巧?”
时飞再次礼貌的点头。
得知他们有这样的渊源,时五看时飞的眼神友善了一些,不再是最初的咄咄逼人。
“谈什么?”时五漫不经心的问时飞。“康灵和薛信他们你情我愿,银货两讫的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
既然时飞是亲戚,那时五就不怕了。要不是担心有不怀好意的人,抓到了薛信的把柄,反过来整她,今天这趟她都不来。
薛信和康灵这事,时五从头到尾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如今康灵的孩子即将落地,薛信很快就会带着孩子回来和她团聚。时五不觉得这事,她还有什么需要外人帮忙和提醒的地方。
时飞也不是来提醒时五的。他把他和康灵的关系和大家说了。
听闻康灵是时飞的娃娃亲对象,时五和薛信同时愣了一下。
万万没想到,康灵还有这样的造化。她们想不通,康灵都有时飞这样的未婚夫了,为什么还有像傻子一样,给薛信当没名没分的小老婆,替薛信生孩子?
就因为薛信给她的那几个钱吗?
可那点小钱和前途无量的时飞比起来,算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