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停了片刻,淡淡地道:“以臣的了解非常可能,可是您不要面子了吗?”
如此,等于告知天下人皇上被脱发困扰。
萧赦心一紧:“元和,你倒是提醒朕了,以姜玉珠那不吃亏的性子,定把朕当成活招牌揽客,赚一大笔银子!”
关键萧赦只是个工具人,银子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他。
谢昭:“……”
后悔了,早知道不提醒了。
街道上,萧赦背手来回转悠,拿不定主意。
生发铺子被分成几十个小雅间,有专门的男女伙计为贵客涂抹生发液,按摩头皮。
赵粉蝶见姜玉珠进门,放下账本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沏了花茶。”
琉璃茶盏内浮起一朵金丝皇菊,漂亮又清爽,内里加了蜂蜜和冰糖,入口甜滋滋的。
姜玉珠笑着吩咐红鲤打开食盒:“我带了茶点。”
自从婆婆沈氏到京城,姜玉珠的日子更舒服。
谢府有人帮忙打理,沈氏又每日变着花样做好吃的。
江南菜的口味,姜玉珠吃得不算太习惯,但是她很爱吃糕饼。
“你看淡紫色撒着白霜的是芋泥椰蓉糕,椰蓉是我婆婆在江南带来的。”
姜玉珠拈起一颗,塞入赵粉蝶口中。
糕饼香甜软糯,又不粘牙,赵粉蝶竖起大拇指。
“天热了,明日做翡翠豆糕,里面加点薄荷汁液更解暑。”
姜玉珠正说着,大堂内有动静。
赵粉蝶迎上去,指着来人道:“你是那日咸猪手……”
萧赦一顿,赵粉蝶还敢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在,赵粉蝶及时转换道:“是仗义执言的黑公子!”
萧赦刚沉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什么叫黑公子?免贵姓黄。”
赵粉蝶定然是住在村里,人也学到村妇行径,张口闭口给人起绰号。
长得黑,就非要姓黑?
来者是客,赵粉蝶笑脸相迎:“黄公子,您也有脱发的烦恼吗?来我们铺子,保准药到病除。”
萧赦撩起袍子坐下,挑刺道:“本公子只是脱发,不是病。”
“脱发实则就是一种病,比方肾虚就会脱发。”
赵粉蝶说得很真诚,萧赦快要听不进去了,心里庆幸多亏没有本尊前来。
否则几日后,皇上肾虚的风声岂不是传出去了?
这个铺子,为赚钱有点丧良心。
赵粉蝶忍住把人打出去的冲动,拿来铺子里定价的牌子:“您识字吧?”
萧赦点点头,接过牌子一看,价钱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你,你来服侍。”
萧赦养尊处优,没发觉言辞有什么不对。
赵粉蝶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收敛笑容,全程面无表情。
铺子每个雅间内,都摆有洗头凳。
萧赦把头发散开后,闭眼小憩。
按照流程,有伙计端来温水,边洗头边按摩穴位。
萧赦一放松,很快发出匀称的呼吸。
赵粉蝶盯着他脖颈上的黑粉掉色,口中嘀咕道:“看小黑脸的穿着人模人样,该不是挖煤的吧?”
不怪她多心,京城周边不远有一处煤矿,归官府管理。
因为占地面积太广,因而总有不法商贩跑到附近冒险偷偷挖煤,运送到北地贩卖。
赵粉蝶低头嗅了嗅,的确有一点那个味道。
这种情况,要不要去衙门举报?
京兆尹衙门门口张榜,若是检举揭发挖黑煤窑的,奖励五十两银子。
到底应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放过赚钱的机会?
赵粉蝶正在犹豫,红锦打着帘子进门。
看到姜玉珠,面色有些慌张地道:“夫人,您快去看看!”
姜玉珠不慌不忙,放下点心问道:“是姜家的事还是谢家的事?”
红锦摇摇头:“都不算。”
姜玉珠神色很淡,放入口中一块点心细嚼慢咽,半晌才问道:“什么事?”
既不是姜家也不是谢家,说明靠山没塌。
既如此,慌什么?
红锦哭丧着脸:“可是与您有关啊!”
京城里,突然冒出个与德全班相仿的德胜班,声势浩大。
“有一家书画铺子被改成天下第一楼,比咱们的茶楼名字还要霸气。”
天下第一楼今日开张,德胜班登台开戏。
红锦本是凑个热闹,这一打听,得到个震惊的消息:“有人效仿您开戏,蒋家女的风流情史!”
卫家吃那么大亏,必然要找回面子。
自从打听姜玉珠从前的心上人回京后,他们火速盘下铺子开戏。
姜玉珠腾地站起身,对红锦道:“快,愣着干什么,去京兆尹衙门报官,就说天下第一楼内窝藏江洋大盗!”
好一个卫婧,又来捡她玩剩下的套路。
来啊,互相伤害啊。
谢昭是京兆尹,考验他的时候到了!
姜玉珠话音刚落,发觉角落里等小黑脸做头发的麻子脸已经不知所踪。
第86章 霸气新名
大街上,百姓们奔走相告,得闲的人往天下第一楼赶。
红锦拦住一个大娘问道:“我打听过,最便宜的戏票二十两,就算去得早也买不起。”
二十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足够全家老小一年的吃穿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