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庆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
“既然厨娘做得好,等会让元和给你妹妹带一条回去。”
提到女儿,陈氏面色柔和,说得极为自然。
姜怀庆望着远处的鱼肉,内心颇为失落。这两日他打算去一趟谢府,再抓几条肥锦鲤,管够!
姜福禄瞪了一眼没出息的二子,对谢昭道:“贤婿,卫老狗装腔作势自诩高洁,我已看他不顺眼许久,今日真是痛快!”
卢御史都告诉他了,朝中御史皆被卫首辅授意,动不动参他一本。
姜福禄被蒙在鼓里,之前一直很敬重卫首辅。
“现在看,卫家喜欢暗地里搞鬼是家学渊源,欺负我家玉珠是弱女子,这还得了?”
姜福禄琢磨得想个法子回击。
之前谢昭一直与卫首辅走的近,突然偏向自己,姜福禄对这个女婿并不是很信任。
难道说,谢昭是卫首辅那边派来的眼线?
姜福禄眼神闪了闪,决定先从旁观察再说,谢昭名义上是他的女婿,若是与玉珠和离,两家再无关联。
思及此,姜福禄的心思淡了许多。
想到晚上还有要事在身,姜福禄开始用场面话敷衍道:“贤婿,玉珠被娇养长大,有几分任性,你多多包容。”
话音刚落,姜福禄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森然恶意,不由得吹了吹胡子,朝着夫人陈氏挤眉弄眼。
姜福禄是假意试探,为辨别敌友,他不是真心的。
若谢昭敢附和,墙角有鸡毛掸子,全家齐上阵。
女儿,只能他来说,别人不行!
陈氏放下筷子,长出一口气。
场面顿时凝滞下来,谢昭感受到古怪又沉默的气氛,回道:“玉珠很好。”
成亲三年多,谢昭日夜忙于政务,留姜玉珠一人在府上。
府上井井有条,丫鬟婆子各司其职,少有争端。
娶这样的夫人,省心,堪称为贤内助。
至于名声,姜玉珠是被抹黑了,实属冤枉。
谢昭为姜玉珠说话,姜家人收起虚情假意,变得热情多了。
饭毕,陈氏装了个食盒,除了鱼肉还有几样点心,委托谢昭带回谢府。
午时沈氏送了那么一大笔的聘礼来,姜家面上有光,陈氏也得回礼表示谢意。
“等我这两日下帖子,请亲家去姜家别院小住。”
沈氏在,姜玉珠肯定要跟着,陈氏又可以见到女儿了。
陈氏正要往回走,姜怀庆冷不丁地从树下冒出来道:“元和,可否借一步说话?”
距离娶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姜怀庆心底的不安感更加浓重。
至少,先得把洞房花烛夜蒙混过关吧?
姜怀庆面色很不自然,他支吾了下,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陈氏见状,带着丫鬟先走一步。
等走出一段距离,陈氏顿住脚步折返回去。
丫鬟不解地问道:“夫人,二公子找姑爷有要事,咱们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似乎有偷听的嫌疑。
陈氏抬了抬眼皮,淡淡地道:“老二是我生出来的,我还能不了解他?”
席间,姜怀庆一直盯着唯一一盘鱼肉,唉声叹气。
“老二拦住元和,保不准是想独吞给玉珠留的那条鱼!”
姜府厨娘做鱼是弱势,难得没掉链子,陈氏要守护好最后一条肥锦鲤。
等到近处藏好,只听姜怀庆正在向谢昭取经:“如若那日我多饮酒,能否在关键时刻蒙混过去?”
姜怀庆得知玉檀郡主极为彪悍,想到自己可能被压在身下蹂躏,顿感屈辱。
谢昭听到角落里的响动声,面色囧了囧,假意劝说道:“二哥,你与玉檀郡主是皇上赐婚,若是被外人听见抱怨,难免有对皇上不敬之嫌。”
“我哪里敢对皇上不满?”
有些话,姜怀庆难以启齿,“元和,你与小妹……”
谢昭眸色沉了沉,岳母就躲在花坛边上,姜怀庆这是想害他?
“二哥,这也不能怪皇上,更不能怪岳父岳母,若不是你玩心太重,早些成亲不就可以摆脱玉檀郡主了?”
角落里,陈氏对谢昭的说辞很满意,简直是她的嘴替。
谁料,姜怀庆也不是好惹的,得不到有用的经验,他直接翻脸回怼道:“元和,你与小妹成亲早,不也被卫婧惦记?”
说到底,姜怀庆被赐婚,是当了炮灰。
话不投机半句多,姜怀庆转身便走。
丫鬟好奇问道:“夫人,您为何没有马上冲出去揍二公子?”
陈氏冷哼一声:“你家夫人难道不懂得打草惊蛇的道理?”
若不是折返回来偷听,陈氏还不晓得她家老二有这么大的心思。
皇上赐婚,姜怀庆还想弄虚作假,简直是大逆不道!
陈氏怒气冲冲,回房后冷静下来,她到库房里挑选材料:“多准备几个鸡毛掸子,有备无患。”
以姜怀庆上跳下窜的性子,一天挨三遍打都不冤枉!
丫鬟婆子不忍心,纷纷为二公子求情。
陈氏露出一丝愁绪道:“你们觉得我是狠心的娘亲,不为儿子考量?”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陈氏怎么不心疼?
她最疼女儿,却也是疼爱儿子的。
“我若不多准备几个凑手的鸡毛掸子,万一老二得罪了郡主,郡主提刀上阵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