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只是跟好友悄咪咪地说了这事儿, 但她忽略了好友的大嗓门。
一声惊叫就拉去了班里三分之二的同学的注意力。
余夏兴致缺缺，却也猛地一惊抬眼往那个方向看去。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应了那句古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学长募地出现, 从后门直接闯入, 手里拿着一瓶红茶饮料。
班里瞬间安静下来, 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学长目不斜视地往程佳位置上走去, 把饮料搁在她桌子上, 弯腰在她耳边低语。
程佳的脸霎时间就宛若桃花般明艳, 最后略带羞涩地点了头。
余夏眨眨眼，低头继续背方程式。
“阿呆。”尤东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力不在游戏上了, 他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翘着长腿，喊了声余夏。见余夏认认真真地看向他之后, 微微颔首，往文艺委员那边示意了一下，语气小酸：“你看看人家。”
他本意是想让余阿呆瞅瞅人家情侣之间的相处模式，让她提前先学着点。
………以后可以对比对比。
余夏接收到信息将视线投过去。
彼时学长正替程佳拧开那瓶红茶的盖子。
她凝视了好半晌，也没从中看出什么所以然来，最后只无奈地扒拉了下头发，收回视线不明所以地，“看过了。”
尤东寻：“………”
“你想喝饮料了？”看着尤东寻琢磨不透的表情，余夏觉得自己一语道破天机。
“没有。”尤东寻沉声回答。
闻言，余夏歪起脑袋：“咦？”
尤东寻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别过脸，扎着心道：“咦个……”屁字最后想了想也没说出来，他顿了顿，“咦什么咦，背你的知识点去。”
他现在特别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或者打盘游戏冷静一下。
有时候挺聪明的，
这有时候又怎么会这么笨！
余夏看了他一会儿。
无果。
又沉下心来仔细想了想，一两分钟后，才慢悠悠地举起爪子在他肩上拍了拍：“我个人建议，多喝白开水。”
她眸子里满是真诚：“要健康一点。”
“………你说的对。”
尤东寻垂着眼，黑压压的眼睫微微颤着，他手里还握着手机，屏幕亮着，还没有退出游戏。
他看着自己操控的人物角色，半晌后微微眯起眼。
网上好像有个段子，前段时间比较火。
他只记得大概的内容。大致是女朋友生病撒娇之类的，男朋友采取的措施是让女朋友多喝白开水，最后，因为不解风情，把女朋友给喝成了前女友。
开水这个梗……
到他这儿反着来了。
-----
二十分钟后，余夏去了班主任办公室。
站在门口蹙着眉踌躇了许久，直到感觉手脚冰冷了，才敲响了门。
听到里面有老师应了句“进来”后，才拧下门把手，先探了个脑袋进去。
王华荣的位置在最里面，被前面其他数学组的老师的办公桌给遮挡住。
余夏踮了踮脚尖，才看到人头。
刚开学，老师们忙完该忙的事之后就十分空闲了。
她关上门走过去后就发现班主任捧着保温杯在看视频。
不是《西游记》，也不是其他什么剧。
视频上简简单单的，甚至有点老派。放着的是不知道几年前录制的某个人在某个学校的演讲。
声音是外扩的，不大声，但能听地很清楚。
上面的主讲人激情澎湃，说到励志之处更是唾沫星子横飞，下面搬着小板凳在操场上坐着的全校学生绝大多数都在抹眼泪。
下一秒，趁着学生情绪激动时。
主讲人鼓吹：“今天，让我们在这里一起感恩父母，同学们，跟着老师一起将你们对爸爸妈妈的爱喊出来。”
――“爸爸妈妈辛苦了，我爱你们。”
学生们果然跟着大喊，哭声夹带着感激声震亮了当时的天空。
余夏：“………”
她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复杂。
“老师。”她喊了声。
王华荣一惊，猝不及防被保温杯里的热水烫了一下舌头。
他转过身，微微抬起头，眯眼：“是余夏啊。”
“嗯”余夏顺着他的话应着。
班主任明明和蔼可亲极了，她却条件反射性地有点敬畏他，两人对望了几秒，余夏抿了抿唇，长袖底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正经道：“我来找您是想说一下加入校体育队的事儿。”
王华荣点头，“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
视频已经接近尾声，音乐响起，台上台下已经在齐声歌唱。
这时，主讲人开始兜售自己所著的书籍：“孩子们，等会儿都排队，拿着书我给你们签名。”
“………”余夏面无表情，眼神不断往那边飘。
王华荣注意到她的视线，抿着嘴，面露尴尬。他转过身握着鼠标点击关闭，顿了两秒又转回来，重重地咳嗽出声：“提前再跟你说一次，体育生很苦的。”
都说高中生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而这体育生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不怕苦。”余夏抿嘴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王华荣也笑，笑这孩子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