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道:“你不要这么说,你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可能不……”
“我知道,”孙沐茵抬起头,说道,“她只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把事情揭过了,可我知道只要我让了,她下次还会把我当烂布一样踩,永远都不会尊重我,以前就是这样,她一直都是这么对我的。”
厨房里。
袁玉君也抹着眼泪:“我也不知道是造的什么孽,养了一个讨债鬼,供她吃穿,供她上学,还送她去留学,结果她就是这么报答我的,真是不知道上辈子欠她什么了?”
“别人家的闺女回一趟娘家,都是大包小包的,和母亲撒娇,她呢?礼物从来没我的份,整天围着林薇转,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人家生的呢?”
她越想越难过:“人家养闺女,给口饭吃就行,哪个像我这么倒霉,吃力不讨好。”
张妈劝道:“孩子还小,大了就好了。”
“她还小?也二十多了,都该嫁人了,再没比我更命苦的了,儿子生病,女儿不孝顺,我真是命……”
“身在福中不知福。”
正在装盘的吴母打断了她的诉苦:“你儿女双全,丈夫有文化,是工作体面的大学教授,住着大别墅,出门有司机,还有佣人伺候着,人家林薇的父母还在内地吃苦受罪,我也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知足?”
袁玉君愣了愣:“我这不是……”
“没错,沐安是检查出一些毛病了,但不是好在发现得早吗?手术也成功了,现在孩子是哪里有问题吗,看着不是挺健康吗?你总想着以后,大夫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每天慌里慌张的,吓唬自己就算了,孩子也让你吓到了……你就没想过,如果发现得晚,如果手术没成功,那不是更惨吗,现在难道不是坏事发生后,最好的结果?”
她放下筷子,继续说道:“人有时候是真的不知足,我要是有阿茵这样的女儿,做梦都会笑醒,谁家养孩子是给口饭吃就行,穷人家都不这样,为了儿子亏着女儿,也不知道你图什么?”说着吴母端起面前的虾子离开了厨房。
袁玉君看着离开的吴母,指着对方离开的方向,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缓过来后,她对吴妈道:“不是,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张妈也不知道怎么回,只好道:“她这是劝你放宽心。”
……
林薇最近因为一些事情感到烦心。
港督下台后,她的事业一直行进的很顺利,福升被政府通报后,变得低调起来,也没再来找她的麻烦,虽然没拿下旧邮政局,但金钱上她也没损失什么,还从傅文帆那里讨回来将近2亿。
这些钱她一部分用在造船厂,另一部分……
“东方实业?”
林薇点头:“全部买进东方实业的股票,不过要分散一点,慢慢买,不要让人发现异常,可以和其他企业一起混着买。”
吴铭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想抄底东方实业?”
林薇摇头:“贪多不烂,我的胃口没有那么大,我们的目标是和记黄埔。”
不是不想吃,是吃不下,还有个哈兰德造船厂呢,这两个能搞定就不错了,还得现在就要开始提早做准备,做预案,再多就是拖累。
哈兰德不是那么好买的,肯定是不便宜,她做了三重准备,一是傅文帆的赔偿金,二是恒生股票的抵押款,三是船厂对浩鑫、赫姿以及茶恋的持股。
这些钱拿到后,全部都要投入股市,买股票,然后等到高点位抛售。
元旦过后,不出意外的话,赫姿也要在巴黎上市。
茶恋这边就差了一点,怕是赶不上这一波的热闹了,赫姿现在是水到渠成,各方面正好卡在了上市的节点,但是茶恋如果在英国上市,就有点赶鸭子上架了,欧洲市场还没打开,营收方面还不符合英国的上市标准。
但这也可以了,这一通操作下来,收购哈兰德的钱怎么也八九不离十了,实在不够就贷款。
至于和记黄埔,微观实业是同样的操作,高点位抛售浩鑫和九龙航业的股票。
高卖低买,一进一出,赚个4-5亿不是什么问题,接着就可以拿下和记黄埔了。
要是这种时候再收购东方实业,金钱上或许不是问题,但是收购这种事情也要看对方意愿,褚爱东到时候怕不是要和她拼个你死我活,失败的可能性很大,再则她这时候估计也没有精力去梳理东方实业的架构。
搞不好还会被拖累。
但是这不代表,她不会借此机会做点什么。
林薇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了,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原本让她烦心的事情。
一直到年底,林薇在一个跨年晚宴上见到了宋晔。
她才突然记起,之前一直放不下的是什么。
原本她是在等宋晔找她,但是宋晔像是消失了一样,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她了。
不过他们之间也早就习惯了这种互不干扰的日子。
林薇猜他是去忙活那个廉政公署了。
她之前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的,她告诉宋晔是想要他不要犯什么禁.忌,让廉政公署查处,但是她怎么也没猜到,宋晔自己要去做那个廉政公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