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也有火气,只是不小心打了方墨柏,对方死活就要辞职,他抹不开面子,王明福说方墨柏是在和他对着干,他不是不知道王明福的德行,但是当时气火上头,根本没什么理智可言。
现在回想,这事儿明摆着是王明福想要公报私仇。
他知道,厂长鲍国伟也知道,直接指责王明福的鼻子骂——
“你那个侄女是嫁不出去了吗?”他是彻底火了,也顾不得话有多难听,直接开骂,“刚死了男人几天就要嫁人,是没男人活不下去了吗?”
……
“我是嫁不出去了吗?” 闻雨气得脸色涨红,“我要你们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要怎么看她?
本来就死了男人,现在好了,名声更难听了。
“你姑丈也是想要给你出气,”对面的妇人脸色很难看,“要不是听了你的话,你姑父怎么可能得罪人家,现在好了,全厂上下都在骂他,把他当罪人似的,你现在怎么还怪他?”
她现在还有气呢,无缘无故的,好心给侄女介绍对象,结果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你们现在是怨我吗?”闻雨反应过来,怒气暴涨,直接火道,“是你们把事情搞砸了,明明占理的事情,结果你们非要摆官架子把人给逼走了,现在还想赖到我头上?”
王明福脸色发青,他这辈子还没这么狼狈过,现在搞得里外不是人,所有人都在骂他。
“小雨啊,消消气,大家也都是为了你好,”闻雨的母亲抱着孩子,过来劝架,“已经这样了,现在翻旧账也没有用。”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王明福:“现在是什么情况,人回来没有啊,要不然再见一见吧,把误会都解释清楚?”
那可是香江首富的哥哥,早知道对方是这么个背景,当初他们就热情一点好了,闻雨的脾气太大还带着孩子,人家肯定是吓到了。
就算闻雨不行,还有闻雪呢,二丫头今年也十七了,正好要说亲了。
“什么意思?”闻雨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老妈,“你不是还想着要和人结亲家吧?死了那条心吧,我就算是做一辈子寡妇,也不嫁那个神经病。”
莫名其妙的,那天根本就没说几句话,说什么抱歉,长得人模狗样的,像有病似的。
她那天实在是气不过,在姑父面前骂了一通,谁知道最后会这样啊?
他走了不要紧,连累她现在被人骂,她现在都恨死方墨柏了。
王明福阴着脸,冷笑一声:“你不用担心这个,人家压根就看不上你,否则也不会宁可开除也不想娶你,现在人家是首富的哥哥,更不可能多看你一眼。”
“你……”闻雨快气疯了。
“哎呦,造孽啊。”闻雨的母亲快愁死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相个亲,怎么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
方墨柏的鞋坏了,脚趾冻得没有知觉,他坐了十五个小时的火车,倒客车到县城,又从县城走到古焦村。
他是高兴的,马上就能见到父母了,他也是害怕的,丢了工作,还骗了他们,他现在只会让父母更担心。
他不是不后悔,可是他太想他们了,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他真的不想再等了,想要早一点和父母团聚。
“你要找方教授?”村民听到方墨柏打听方廉新一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轻蔑的表情,“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来晚了,走了,早就走了。”
方墨柏站在村口的小路上,愣住了。
“他们去哪儿了?”他问道。
“能去哪儿,去京市了呗。”说完,那人拎着半袋子苞米往回走。
方墨柏连忙又把人拦下来,“他们去京市做什么?”对上村民疑惑的目光,他说道,“我是他们的儿子,这次专程过来看他们的,您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父母怎么会去京市呢?是平反了,还是被抓走了……
他突然惶恐起来。
那人“切”了一声,一脸不信的表情:“前两天就来了一群人,说什么是方教授夫妻的弟弟,你们还挺有意思,方教授一家在这里待了十多年了,没有一个人过来看过,现在倒是一茬接一茬的,轰都轰不走。”
弟弟……
是舅舅吗?
方墨柏连忙解释,“不是,我真的是他们的儿子,我叫方墨柏,从厦门过来的,专程来这里找他们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能不能麻烦您和我讲清楚。”
老农上下对他打量一番,看着他额角的伤痕,长得虽然不错,怎么看都觉得不像,反倒像是街溜子。
如果是真的,这就是港城首富的哥哥吧。
他怀疑地道:“你说的要是真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被女儿接走了呢?”
啊?方墨柏再次愣住了。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的?人家方教授的女儿是香江首富,县里的大领导亲自过来接人的。”
“年轻人,干点正事儿吧,别走这歪门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