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愣了愣,然后笑道:“果然喜欢说傻话。”
以前他从不去问,他一直觉得那个人是谁并不重要。
他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轻轻开口:“那另外一个世界,我们在一起了吗?”
林薇闭眼摇头:“没有,你不肯承认,我问过你……”她话没说完,喉咙哽住。
“那个世界有宋晔吗?”他又问。
“没有,他不在的。”
吴铭又怔了怔:“你总是编不圆。”
林薇笑着点头,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说:“就是骗你玩的。”
那时候总有人说他们两个都不结婚,是不是喜欢着对方,每次她都否认,后来实在是烦了,她就去问吴铭,要不要他们两个凑活过算了。
吴铭直接问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林薇知道自己在感情上其实很肤浅,没那么难追,从石敬尘到宋晔,只要那个人足够优秀,想要她移情别恋不是什么难事。
她确实没有对吴铭产生过什么旖旎的心思,但在身旁人时常的调侃下,也升起过男女之间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所以她去问了,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后来她无数次庆幸,幸亏吴铭没有犯傻,所以他们才得以做了一辈子的家人。
“已经这样了,似乎不问一问,总有些不甘心,”吴铭看着上方,露出飘忽的微笑,“所以我比宋晔差在哪里?”
林薇再次闭上眼,泪盈于睫:“我的人生不止有爱情,可是我的爱情里只有宋晔,你是我的家人,我的弟弟……我重要的家人。”
吴铭没什么反应,只是握着林薇的手紧了紧,但马上他就松开了。
“还好,还好你没有犯傻,”吴铭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因为愧疚,要移情别恋嫁给我这个残废。”
林薇正在擤鼻涕,闻言抬起头,挂着泪珠的脸上满是茫然:“什么残废?”
吴铭也很茫然:“我难道没有……我的腿不能动。”
林薇抽噎着道:“估计是腰上的绷带缠的太紧不过血了,等我帮你问问大夫。”
“那你哭得这么惨做什么?”吴铭转过头惊愕地看着她,一副完全上当受骗了的模样。
“不能哭吗?你都这么惨了,”说着林薇又掉泪了,“我都不喜欢你,那你多可怜啊。”
吴铭闭上眼,闹死心了,他是为什么啊?
这样的女人,哪里有一点魅力?
结果林薇越哭越来劲,直接伏在床边,哭得一颤一颤的。
“别哭了,”吴铭伸手去推她,“去别处哭,别把我床弄脏了,都是鼻涕。”
结果林薇“哎呦”一声,忍笑着抬起脸来,眼角还带着渗出的鳄鱼眼泪:“不是,你竟然以为自己残废了,哈哈,你都不问一问,你竟然……呵呵,你怎么这么傻呀?”
吴铭眉间一跳一跳的:“滚,滚,赶紧滚,不要让我见到你……”
林薇洗了一把脸,才从病房出来。
在外面等候的助手连忙过来,将一个警局开具的回执单给到林薇:“警察审问的结果说是喝了酒,违规操作导致失控。”
林薇脸色沉得很深,泛红的眼窝带着异于往常的尖锐。
“给我约鲍德斯。”
就算不是鲍德斯做的,他也应该知道是谁做的。
醉酒,开什么玩笑?
工厂有禁酒令,林薇来了之后一直对这方面查得严格,这是她在新柏船厂立下的规矩,为了安全多么小心都不为过。
英国不是林薇的地盘,所以查起来束手束脚,但即使是这样,她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人找出来,一个都不会放过!
晚上时候,林薇收到了契克斯庄园的邀请。
这让她很意外,首相找她做什么?
对于这位铁娘子,林薇一直把她当做传奇看待,在她的铁腕执政下,英国摆脱了经济下滑,她率领英国打赢马岛战争,在任期内取得了卓越的成就,整个八十年代的英国都打上了她的烙印,这是一名伟大而卓越的女首相。
当然毋庸置疑,这也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女人。
首相府邸远离市区,满目青绿,环境优雅,哥特式风格的建筑复古又气派。
庄园的侍者并没有将她带到室内,而是引去了花园。
没走近,林薇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是厨师正在准备着烤肉,林薇觉得很难得,能在英国闻到这种烟火气的味道。
她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这里饮茶了。
还是熟人。
“原来她也邀请了你,”袁国栋放下杯子,看到林薇时也很意外,“也是好一阵子没见了,打算什么时候回香江?”
林薇在他斜对面坐下来:“快了,忙完手边这点事情,就回去了,您怎么会在这儿?”
袁国栋微微耸肩:“应该和你是一个原因,某个不知道的原因。”
“袁公您知道我的。”林薇直接道。
她可不懂什么政治,也不懂什么酒桌文化,说话有时候也是口无遮拦,人脉在她的生意场上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她的事业做到现在,就是生拉硬拽,全靠自己去博。
她能靠嘴炮打赢的战争,大多是面对普通人的危机公关,就像上次纪成君的事情,但是对上政客那很可能是他们各聊各的,言外之意什么的,她不一定能听得出来,听得出来,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