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心道,你想得简单,以后你的商业对手可不是Hei帮的这些小虾米。
她说,“当然是对方身上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就像现在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一样,金钱、人脉、资源、声望都有可能,我们缺什么就融什么,等到了那个节点你就会明白了……”林薇看着他,微笑了一下,“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些眼前的小利,以后你会发现只要你不犯傻,你得到的会超乎你的想象。”
“不用等那个节点,你现在就和我说说,让我见识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林薇却站起身:“明天你来店铺吧,具体的细则明天再说,你还有个同事要认识。”
见林薇要走,苏天瑞忙道:“等等。”
这小丫头可真是雷厉风行,目的达到马上就走,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嗯?
林薇停下来看他。
苏天瑞看着她,纠结了一会儿,才道,“为什么是我?”他问,“我不信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为什么最后选择我。”
“还真没有,你就是最合适的那一个,”林薇想了想,说道,“你可以把这个当做是一种缘分,我要找的并非是单单有人脉资源的合作伙伴,还需要对方有野心,有底线,有能力,人的三观差太多是没办法一起合作的,你正好进入我的视线,符合我的要求,当然了,你找人去偷我的配方,这事儿有空咱们得好好算算。”
听到偷配方,苏天瑞自知理亏,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没吱声。
林薇走了,苏天瑞怎么都坐不住了,“有野心,有底线,有能力”这几个评价,让他周身热血沸腾,有股子力气没处可用,相比较家里人对他的否定,手下对他无底线的吹捧,这个明显很有信服力。
他相信林薇说的都是真的。
苏天瑞犹豫了几秒,拿上外套,推门出去,冲着下面喊——
“你等等,我送你回去。”
“你一个靓妹仔,身边怎么都不带个保镖?好歹也是个头头啊,等明天我弄两个人给你用。”
“我有看报纸,你也是挺能折腾,福升都没占到便宜,那时候我就该知道弄不过你,搞得现在这么丢人,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
一路上,苏天瑞的话很多。
“你怎么不买台车呢,出门多不方便?”苏天瑞站在路边和她一起打车,“我的车送修了,不然直接载你回去。”
面对过于热情的苏天瑞,林薇不清楚这人是自来熟,还是刚才她用力过猛了,给人忽悠兴奋了。
也好,后面让他掏钱估计也会痛快。
只不过林薇招架不住这热情,下意识地移动了一下脚步,试图和他拉开一些距离,结果下一秒,男人突然朝她压了过来。
她重重地倒在地上,腰骨疼痛,耳边是“砰砰”两声闷响,什么东西打在不远处,尘土飞过来。
林薇花费了一点时间,才确认这是枪声。
苏天瑞将人带到路牌后面。
“我嚓,敢在爷爷我的地盘上动粗,真么的不想活了。”
他看向林薇,问:“你没事儿吧?”
林薇摇摇头,好似有点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事实上,她在消化这件事,此刻,林薇对这个六十年代的港城,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
林薇从警局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其他人吃过饭了,只有宋晔还没回来,他有时候会等到九点关店,估计是直接在店里吃了。
袁玉君单独给林薇热了饭。
孙沐茵给她念报纸,舆论战还在继续,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此时已经变成叶女士和福升的战场。
“叶女士已经把本票带到英国去做鉴定了,她说别的银行都没问题,偏偏福升这里就不行,她相信民众不会被蒙蔽,福升的阴谋一定会被戳穿。”
听到本票两个字,袁玉君敏感的神经又遭到重创:“原本咱们也可以慢慢要的,不就是去英国鉴定吗?老孙也能去,赶着周末都不用请假,也就花个机票钱,就算不能全要回来,要回来100万也行啊,你说你,唉——”她正在给儿子补裤子,小胖子正是淘气的时候,三天两头磨坏裤子,她想这160万,那能买多少条裤子啊?一辈子都穿不完。
林薇埋头干饭,袁玉君要是知道今天她命都差点没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惦记这160万。
她摸了摸腰,摔了这么一下,晚上睡觉有的熬了。
袁玉君唉声叹气,那么大一笔钱,她这辈子都没见过。
孙博然呵斥她:“你到底知不知道福升是什么样的地方?就乱出主意,小薇这样做是对的,不要和那些人打交道,免得麻烦上身。”
“我怎么不知道了?你别总摆谱,总是一副你什么都不懂,我懒得和你说的样子,我也是差点上了大学的,那福升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能欠钱不还啊?就算是港督借钱,难道就可以赖账?”
孙博然冷呵一声,直接将报纸拍到沙发垫子上,怒道,“你知道什么,你当那是个讲理的地方?他们这一百多年就没讲过理,鸦/片战争的时候,那个鼓动英国政府和满清开战的就是福升的创始人,他们充当英国政府的爪牙,对中国展开全面的侵略,剥削劳工,雇佣童工,开展鸦/片生意,势力渗透各个行业,靠着野蛮掠夺积累资本,福升壮大发展的过程完全就是一整个中国的被侵略史,靠着吸血华人攫取了巨大的财富,发展成为垄断的财团,呵——最大的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