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长得像的女人,除了她自己,还有一个……
那就是孟沁。
余闲的亲生母亲。
而她也曾在孟沁的手机里发现过白鸟的照片。
她急切地问:“你还能想起来什么吗?”
白鸟许久没有回答。
余闲耐心地等着,过了许久,白鸟忽然说出了一个名字。
“余景。”
第83章 Level249(三)
当哥哥的名字从白鸟口中说出来时, 余闲猝不及防之间楞了几秒。
她反应过来后,眼眸中瞬间弥漫上一股欣喜。
然而,她听到白鸟略带虚弱的声音:“余景……他……死了。”
说完这句话后,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倒在了她身上。
余闲搀扶着他, 心脏却止不住地狂跳着。
“你胡说!哥哥不可能死!”她大声反驳, 却蓦然想起了那些怪异的梦, 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起了什么?”
公墓里回荡的哀乐声逐渐消散在薄雾之中,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般, 干涩又没有温度。
白鸟的头颅靠在她的肩膀上, 眼眸却覆上了一层浓浓的疲惫。
他闭上双眸, 嗓音又低又轻:“我看见他受了重伤, 肠子流了一地, 但……那些记忆画面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
“我看见……我看见……我把血给了他……”
余闲默不作声地听着,指尖却忍不住发抖。
她在害怕, 害怕自己失去所有的希望, 犹如走夜路时头顶忽然熄灭了的路灯, 再没有光亮能照亮前进的路。
白鸟的语序愈发凌乱:“他让我, 用尽一切办法找到你……”
但他忘了,每一次的死亡都会让他失去记忆,身体细胞的一次次重组再生,会清除掉许多重要的东西,即便他永远也不会死。
记忆的复苏是断断续续的,如同接触不良的电源, 白鸟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活着, 有时候他根本不知道,那些陌生的伤痕从何而来。
他不断地受伤、死亡, 又活过来,失去所有的记忆与目标,然后在后室里漫无目的地闲逛,却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直到我遇到了你。”
他抬起疲惫的眼眸看向她,一种本能从身体深处浮现,仿佛是深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那些记忆片段里,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女人,我害怕他们。”
余闲知道,他口中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她的母亲,而他们……或许指的是父母。
黑发柔顺地垂落在他耳侧,使得眼前的白鸟看起来就像一个单纯无害的普通青年,但他的表情是痛苦的,那些片段式的回忆随着眼前刻着他名字的墓碑涌入脑海。
他轻声在她耳边叙述着:“我曾被关在一间白色的实验室,我看到了余景和你的照片,还有给我看照片的女人……”
“她让我称呼她为妈妈。”
余闲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她为什么要给你看我和哥哥的照片?”还让白鸟称呼她为妈妈?
她古怪地问。
白鸟说:“不知道,但正是因为那张照片,我在遇到余景时才会想要去接近他。”
余闲与余景总会给他一种熟悉感,甚至是亲近感,这种感觉让失去了记忆的他感到疑惑。
那个时候他早已忘记了关于那张照片的人的记忆,但他依然本能地对他们感到熟悉。
余闲叹了口气,然后道:“你还能想起来什么吗?”
白鸟摇头,便看到她从背包中拿出了一张被仔细折叠过的硬纸。
余闲犹豫再三,还是将手中的实验记录递给了他。
原本她不打算给他的,这份有着爸妈署名的实验记录,并不能证明与白鸟有绝对的关系,因为上面根本没有提及白鸟的名字。
但刚刚她忽然改变了主意。
哥哥之前在level 11无垠城市中,便是想要将这份实验记录寄给白鸟,但正巧白鸟当时也失踪了。
她简单讲了一下这份实验记录的事,然后示意他打开查看。
在白鸟刚刚的记忆中,他曾被关在一间白色的实验室里,或许就与这份实验记录有关。
她也只能通过他所叙述的那些记忆片段联想到那张被她藏起来的实验记录了。
她希望他能通过这份实验记录想起什么。
但上面能提供的信息又太少,余闲也不确定白鸟看完这份实验记录后,能不能得到别的信息。
【A-SYNC 实验记录:
实体编号1:
一号实体███████身体近乎完美█████
记忆受损严重██████已植入本能█████
尝试销毁███销毁失败███
】
他接过去看了一会,平静地念出上面的字母:“A-SYNC.”
“这是那家公司的名字。”
就是那家,将他关在实验室里的公司,记忆中A-SYNC这几个字母从某个片段的角落里一闪而过。
“公司?”余闲有些惊讶,但她很快又继续道:“关于A-SYNC你了解多少?”
白鸟摇头,继续说:“我都不记得了,但这份报告上的内容,的确与我的情况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