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丽下了班先拐到徐露家里，“我一上午都在做手术，也不知道你在医院待的怎么样。”
徐露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刘秀丽比张嫂子知道的要多，问她，“那你那助手行不行啊？我听说是个知青，要是不行的话还是换成咱医院里的人。”
就有好几个刚实习的医生打听徐露，想跟着她学习呢。
“目前看着还好，人也是个高中生，也有学医的底子在。”
张嫂子等刘秀丽走了才和她吐槽：“你们两个明明都是医生，我看到刘医生就觉得害怕，看到你就不会。”
她也没指望徐露会接她的话，转而又说起来家属院的八卦。
要说消息最灵通的还得是张嫂子，可算得上家属院独一份。
“就那钱寡妇家的钱小亮，今天早上刚被钱寡妇给送走了，那哭的和个泪人一样。”
徐露一边炒瓜子一边听张嫂子说闲话，听到提起前钱寡妇她才想起钱小元。
这几天一直忙着照顾病人，都忘了还有钱小元和洪黄的事儿。
也不知道这姑娘现在怎么样。
虽然当时陆清凌将洪黄抓住的时候，特地和组织上交代过，没让人特别为难钱小元。
可就怕这小姑娘想左了。
钱小亮一走，钱小元觉得在钱家更是格格不入，她不禁想到要是洪黄没被抓住的话，她此刻可能已经结婚领证了。
但一想到洪黄的身份，她又打了个机灵。
到时候可就不仅仅只是问话那么简单，怕也会怀疑她是个间谍。
想到组织上问话的内容，钱小元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就是个间谍呢。
钱寡妇见钱小元顶着黑眼圈出来，有些心疼的说：“不然你请两天假，或者让你小露姐姐看看。”
钱小元皱眉：“姐，你别忘了洪黄可是她抓住的。”
张人民咬着馒头看过来，那眼神让钱小元打了个寒颤。
张国民则直接开口：“我要是知道那个人是间/谍，我早就给举报了，还用等到人陆团长去抓人？”
他的话一点也不客气，气得钱小元眼圈都红了。
钱寡妇瞪了张国民一眼，催他们赶紧吃完去上学，刚想和钱小元说几句话，发现人已经走了。
“这孩子，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
钱寡妇嘟囔了两句，张人民却把馒头放下，对她说：“娘，我觉得你还是得和小姨好好说说。”
“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我这几天也没脸出门见人，那该死的姓洪的，怎么不千刀万剐了他。”
人民的爹就是在和这些畜生的斗争中牺牲的，组织上倒从来没有怀疑过钱寡妇的身份立场，她就是单单觉得这是非常的恶心。
钱小元出了门并没有往文工团去，而是转了个弯和黄莹英碰了个面。
这是黄莹英找的空余的房子，家里太小了衣服都放不开，老杨也嫌她天天踩缝纫机太吵了，她就找了这么一个地方。
赵主任很好说话，听说她要用来做衣裳，就给她批了下来，她把家里的缝纫机还有布料都搬了过来。
黄莹英一见是钱小元过来，问她：“吃了早饭没？”
钱小元摇头，她哪里吃得下去饭，这才几天的功夫人就饿瘦了一大圈。
“不吃饭可不行，我这里有点零食，你拿去吃吧。”
黄莹英从柜子里把江米条拿出来，一边和钱小元说着闲话：“我听说昨天徐露去医院上班了，收了好几个锦旗，还有好些个鸡蛋，都巴结她呢。”
钱小元一听就皱眉，“他们抓了间/谍是不是就要高升了？”
“不知道，但肯定是功劳一件。人陆清凌不是刚升成团长，咱军区里面可就数他升的最快，我家老杨也是熬了这么多年才成团长的。”
话里话外都在说陆清凌有背景。
钱小元从黄莹英这里出来的时候，精神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那几个文工团的女孩已经懒得再说她的闲话，都在恭喜其中一个女孩结婚的事情。
她的对象钱小元也认识，就是那天第一个邀请她跳舞的班长，人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很老实，就听那女孩一直在说两个人搞对象之后，都买了多少东西。
钱小元听的气闷，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个想法，把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可是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凭什么他们都能得到好处，谁管过她的死活。
她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关爱，洪黄哪里都不好，可是那几天却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徐露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就发现医院门口围着许多人，她和刘秀丽一块走过去，见到宣传人栏上贴着的大字报。
上面大大的写着她的名字。
徐露愣在原地，刘秀丽却已经挤到人群里，把大字报上的内容简单的看了一遍，问周围的人：“这是谁贴的？”
周围的人都摇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刘秀丽直接上手要把那大字报给撕下来，却把徐露给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