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钧额头青筋暴起,此时一弟子突然递来一张纸条,他瞄了一眼面上顿时平静下来:“好,我愿将秘籍交出。我也愿意把藏了十多年的秘密告诉大家。”
魏钧快步走到高座上,对着满目迷茫和惊慌的济世堂弟子和江湖高手道:“没错,十年前,我是拿了江家的秘籍!”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石天更是目眦尽裂,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师父。济世堂的堂主,人人皆知的魏大善人,当初竟然偷了江家的秘籍?!
这、这比白蚕心养药人还让人震惊。
魏钧抬起手,安抚众人,这才不紧不慢地说:“这事存在我心里十多年,我本打算守住这个秘密,然而眼看沙掌门、铁宗主惨死,江湖上接二连三生灵涂炭,我不得不说出来。我拿的秘籍,乃是魔教自古以来传下来的魔功‘焚炎神功’,此功法霸道无比,是比魔功还要邪恶的存在,若是落到有心人手里,免不了要江湖不宁。”
“江冽的父母——”魏钧看了一眼毫无表情的江冽:“就是守护这个秘籍的世家,但魏某与江向明大侠来往,只是因为志向相同,并未察觉出江家的秘密。直到江兄身死,这才知道江家守了这个秘密几百年。魔教知道秘籍地址,找上了江家。我等过去的时候,江兄身死,江冽已然昏厥。”
说到这里,魏钧面上浮现一丝遗憾:“江夫人跟随江兄而去前,其实还剩一口气。她将秘籍的地点告诉了我们,并将江冽托付给我们。因此,我们五人将秘籍一分为五。那时,魏某便决定将这个秘密随着尸骨埋入地下,也定然不负江夫人所托,将江冽抚养长大。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如今他却……”
魏钧闭上眼,一行清泪落下。
听到魏钧的嘴里提到父母,江冽手边的黑刀嗡嗡作响,然而右手一紧,那几个虚虚笼住他的手指如同最终落下的大雨,紧紧地包裹住他的手掌。
米丘的手很小,艰难地按住他的手心,江冽有一瞬间似乎只能听到雨声,看着魏钧的嘴唇开开合合,喧嚣被隔绝在外。
他垂下眸子,看起来没有明显情绪。
然而在外人眼里,听到父母都无动于衷,更加落实他“麻木不仁”、“魔气入体”的说法。
“在沙兄和铁兄死后,我便知道,是故人之子走上了歧途。竟然想要拿回魔功秘籍。我若是给他,岂不是眼睁睁看着他如虎添翼,堕入魔道?可魏某若是不给他……恐怕今日济世堂上下几百口性命,以及各位高手,也将葬送他手。”
听魏钧这么一说,所有人“嘶”了一声,没想到十年前江大侠夫妇之死还有这层隐情,这几个武林正道为了江湖和平,竟然将这个秘密藏了这么多年,实在是大义凛然,让人佩服。
现在想来,铁宗主那么刚正不阿,怎么可能偷学别人武功,白谷主悬壶济世,又怎么可能会制造药人。
定然是江冽放出的谣言,想要杀人诛心!
“帮他们家守好秘籍,江冽不仅不领情反而要杀他们,哎,江冽堕落致此,也不知道江大侠夫妇再度醒来,会不会后悔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早知道就让他死在魔教教主的刀下,还救他干什么?”
江冽眯起眼,周围的话语如同蚊鸣。当初也是如此,他站在广场中央,看石天指着他说他刚从堂主书房出来,他的师弟将他带来的仅有的行李抖落在众人面前,堂主金印就是如此滚落出来。
惊讶、嘲笑、不耻、嫌恶。
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罩得人喘不过气,如今,还是同样的视线,却多了一份恐惧。
他本该愤怒,然而手心一痒,他微微转头,看到米丘死死捏住他的手,眉心紧拧,眼眶微红,胸膛不住地起伏。
——她生气了。
江冽微微一怔,此时了怨紧闭双眼转动佛珠,让人心神不宁的梵音从其唇齿里缓缓流出。同样的梵音入耳,却再也没有当初的痛苦浑噩。
魏钧再度抬起手,对心疼自己的弟子们回以一笑:“既然了怨大师让我交出来,魏某就不得不交出。但是为了整个江湖不被魔功裹挟,我自愿将秘籍交到少林。”
了怨微微掀开眼帘。
魏钧看向江冽:“小冽,当初你娘特意将你托付给我,也将秘籍的地点告诉我们,就是为了不让你误入歧途,还江湖一个太平。你今日既然到此,那几份秘籍恐怕也都在你身上。你若是还有一丝顾念你母亲的遗愿,就将剩下的秘籍都交出来,交给了怨大师保管,可好?”
江冽缓缓抬眼,整个济世堂顿时一肃。石天打了个冷颤,一抬头不由得一惊。
什么时候,落了雪花?
有些从正心宗赶来的高手面色微变,在正心宗也是如此落了雪,却是江冽正盛怒的时候。
他不寒而栗,偷偷从人群中溜了出去。
米丘咬着牙,心中存着火。
系统很少看她这么生气,“宿主,我知道你在为江冽打抱不平,但我必须提醒,你的愤怒太过明显,圣母温柔人设就occ了。”
“你懂个屁。”米丘的胸膛快速起伏:“这家伙敢抢我戏,你看他演的,比我还投入,这谁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