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该怎么办?”
江冽握紧她的手腕:“跟紧我。”
他不躲不避向着高天和石地的方向走去, 却将米丘换了个位置。米丘的手还捏着簪子,藏在纱衣之下, 只露出一点葱白的指尖, 像是雪里探出的枝丫。
她的手摇摇晃晃,视线却定在他的面上。
两人一路穿行,在行进的人群中,如同逆流的两尾鱼。
米丘的眼力没有江冽的好, 她看不见高天和石地两个人,然而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爆响, 紧接着如同闷雷炸裂,人群轰然一声火树炸裂,疯狂向后退去。
“卧槽,谁家的小孩,当街放什么爆竹?!”
“让我抓住他们, 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别挤了、别挤了!再挤我就被炸成烟花了!”
人群疯狂向后挤, 米丘感觉手腕顿时一紧,江冽死死握住她的手, 腰侧的黑刀不断嗡鸣。米丘吓了一跳,怀疑他随时能抽出刀来将挡路的人砍了。
她赶紧按住他:“莫急,别伤人!”
江冽的眉头一拧,看了她一眼,就像是被栓住脖颈的野兽,即便浑身不耐也只得藏住獠牙。只是前方拥挤的人群来不及让二人犹豫,身旁的人一挤,米丘先倒了下去,江冽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米丘痛哼一声,这一声小小的呻】吟如同江里一尾鱼打了个转,在沸反盈天的大街上稍不注意就会忽略过去。
江冽面色微变,微微一松手指,只是松一点,米丘的手就如同游鱼般溜了出去。她面上带了惊慌,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江冽眉头大皱,转眼只能看到茫茫的人头。
米丘顺着人群快速溜走,她仗着身形瘦游走于人群中间,倒也没受伤。系统看出米丘的故意,赶紧问:“宿主,为什么要自己逃走?”
“你没看出来吗?”米丘一边护住头一边倒腾步子:“高天和石地刚出现,就有了这场意外,说不是魔教的手段我把头给你揪下来。只是魔教若是用这点手段对付江冽,还是太儿戏了,我猜……他们是冲我来的。”
“冲你?”
“当然。”米丘勾唇冷笑:“人群踩不死江冽却能踩死我。他们故意用孩子引起骚乱,就是试探我有没有武功。”
她虽然在江冽面前装个样儿,但毕竟自己身份不明,身世全凭一张嘴。江冽没时间查她,魔教的人可就不一定了。只要一仔细调查,就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米丘”这个人。而且她一直跟在江冽的身边是尽人皆知的事,江冽几次让铁锋削等人名声大败,如果说没有她的帮助,根本不可能。她引起魔教的怀疑是顺理成章的事。
“只是我现在真的不会武功,也不可能看到江冽为了脱身伤害百姓,现在脱身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江冽会担心吧……”
“他担心?也许是有点吧……”米丘含混地哼了一声,“三十九的好感度带来的担心是多少,是能让他落泪、红眼,还是低吼发疯?”
“……以前被你攻略的男主确实这样,但是江冽……”
“算了吧,等他什么时候能为我发疯到失了神智再说,现在让他再找一会。”
米丘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青的手腕。
正感受到细微的疼痛时,旁边有人喊:“是米姑娘!”
米丘转头一看,是一个胭脂铺子。大门敞开,济世堂的魏夫人正招呼人进来,好些被绊倒的人得了救,千恩万谢。阮秋白看见米丘,赶紧道:“快把她带进来!”
米丘眯了一下眼,一脸感激地被拽了出去。
“魏夫人!”米丘喘了口粗气:“幸亏你在这里,否则我刚才……”
阮秋白让手下给米丘倒了一杯水,然后带她走进后院,见她喝水时指尖颤抖,露出纤细的手骨和淤青,不由得一叹:“还没到月秋节呢,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现在的小孩子太过顽皮了。”
米丘摇头:“也是不巧。我没什么大事,就怕有人受伤。”
阮秋白道:“我已向济世堂传了消息,他们很快就会派人过来疏散人群。好在今日的行人不算太多,你不必担心。”
胭脂店的老板娘也是大松了一口气:“幸亏有魏大善人在,否则不知道会出现多么大的乱子,谢天谢地,谢谢济世堂”
说完,蓦然想起济世堂发生的事。米丘等人闹得太大,魏钧负荆请罪又遭质问的事全城皆知,虽然对其中真假存疑,但突然遇到意外,听闻济世堂会出手相救,往日的情分又涌上心头,暗道魏善人如此善良,又怎会做出那般没有人性之事?
许是被污蔑了吧……这么一想,看向米丘的眼神顿时有些不自在。找了个由头出去了。
米丘似是未觉,垂眸看着茶杯不说话。
阮秋白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向外看了看:“怎地是你自己一个人在街上,小冽呢?”
米丘的指尖一颤,她咬了咬唇不说话。
阮秋白一愣,面上浮现担忧:“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若是独自出门,定然要有人跟着才好,小冽竟然不是个细心的,竟敢让你一女子孤身出门。”
米丘道:“他在我身边的,只是刚才人多情急,一时之间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