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炎远冬干脆地点了一下头,昏黄的烛光下,他的脸颊开始充盈,胸膛也开始如同注入生机般膨胀起来,感觉到身体力量的壮大,他看向米丘的眼神愈发慈爱和心疼起来:“除了为父之外,我不允许任何人知道这个方法。我将那上卷毁掉也是如此。从此以后,我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焚天教唯一的强者!”
米丘微微低着头,先是发丝开始颤抖,接着是浑身开始颤抖。炎远冬以为她在伤心害怕,直到他听到了她低低的笑声。
他皱了一下眉,莫名有些不安:“你笑什么?”
米丘直起腰,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我笑,我米丘算来算去,还真差点算不过你这个老王八。”
“老王八”三个字一出,炎远冬的眼角一抽。他握着米丘手腕的手一紧,似乎能听到咯吱的声音。
米丘面色苍白,一边叫着痛一边笑道:“炎远冬,你这辈子把自己的妻子、教众、江家还有天下人都算了个遍,就只是为了成为天下第一。但是你漏算了一件事。”
烛光摇曳,米丘的脸在黑暗中像是忽明忽灭的烛光,带着暖意的冷。
“……什么?”
“那就是……”米丘勾唇,一字一顿:“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一滴水从米丘手上落下,滴到水面荡起层层水波,炎远冬张着嘴,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然而下一刻,他的胸口一涨,像是有强大的气流在一瞬间灌满了胸膛,他的眼睛一瞪,猛然吐出一口血。
米丘嫌恶地后退:“应该是开始反噬了吧……毕竟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血祭大法也不好用了。”
“你……”炎远冬想说什么,却被满嘴的血呛得说不出话,他恶狠狠地看向米丘,然而眼底似乎还藏着什么别的东西。
“你在胡说!女儿,你是不是故意这样说?你在故意气我!”
他的胸膛一瞬间瘪了下去,浑身的肌肉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比以往更加干瘪贴合在骨头上,这一声怒吼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浑身的关节都在不断颤抖。
米丘咬着牙道:“我有没有胡说,你的身体已经回答你了。炎远冬,你之前利用亲生骨肉,那孩子失踪是她的造化!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沾沾自得找到了自己的骨肉工具,你却没想到我身后的伤疤是偶然烫的,我能和你的鲜血相融也能和江冽的鲜血相融!你自以为所有人都是你的玩物,却败给了自己的自以为是!”
炎远冬目眦尽裂,他的唇瓣剧烈颤抖,血丝爬满了整个眼眶:“我、我杀了你!!!”
他正要捏断米丘的手腕,却突然听到清脆一响,铁链在墙上瞬间绷断,一股寒气直冲他面门而来!
炎远冬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松开米丘的手向后退去。米丘呲牙咧嘴地握住手腕,踉跄了一下。身后一凉,似乎有被绵软包裹的冰块贴上,米丘猛地抬头:“江冽……”
江冽扶住她的手臂,眼底混沌一片,但在漆黑之中却格外清晰地映出她惨白的脸:“小心……旁边。”
他皱着眉,似乎竭尽所能保持清醒,才勉强挤出这几个字。
米丘深喘一口气,她点了一下头躲到一边。
炎远冬飘到岸上,眼睁睁看着米丘和江冽熟稔对话,一时间恍然大悟,这两个人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你、你故意冒充我女儿,就是为了秘籍的上半!”
米丘冷笑:“谁愿意和你扯上关系,除了你之外谁知道秘籍还有上半?!”
炎远冬陷入恍惚,一时冷一时热,仿佛吸入醉梦的是他,而现在只不过是一场幻境。然而江冽扯断铁链,已经攻来,他如梦初醒,咬牙迎上:“既然如此,我这就送你们两个下地府!”
江冽目光冷然,径直攻他心口。他虽被米丘吸了一半的内力,但是炎远冬被血祭大法反噬,此时反倒比之前虚弱,二人一时之间打得不相上下,霎时间水波动荡,碎石跌落,整座水牢开始晃动,随时崩塌。
米丘赶紧找个机会跑出去,但炎远冬看见她的身影,眸光一闪。
暗道怪不得米丘刚才在暗室里独处那么长时间,原来是想将秘籍背下来,然后给江冽解开入魔之毒!
他气急攻心,越想越牙痒,恨不得一口一口地撕下他们的血肉方能解心头之恨!
好,既然如此他就先杀了米丘,绝了他们断绝入魔的心思,待江冽彻底沦为野兽之后,他再一点一点地片去他身上的肉!
想到这里,眼底的猩红几乎爬满整个眼眶,他瞬间转身向米丘击去,千钧一发之际,江冽猛然挡下,炎远冬向远处嘶吼:“应夏红!来人给我杀了这两个贼人!”
然而脚步声渐近,应夏红竟然从水牢门后走出。
炎远冬一愣,瞬间被江冽挖走胸膛前的一块肉。他捂着胸口看向应夏红,还在试探挣扎:
“你还在发什么愣?米丘是假的,她并非是我的女儿。这二人里应外合为攻破我焚天教,你还不速速带人拿下她!”
应夏红眼底猩红,用一种陌生而又恐惧的眼神打量炎远冬:“教主,即便她是真的,恐怕此时也已经倒在水牢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