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打手对视一眼,以为江冽是袁平清找来的帮手,顿时讥笑起来。大刀一收,就上下打量了江冽两眼。
人虽然长得高,但是瘦得看起来经不住他们一拳头,虽然手里假模假样地拎着一把黑刀,但手臂虚虚垂着,似乎连刀都提不起来,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这样一个小白脸竟然想帮袁平清出头,自寻死路吧。
“是。”为首的打手拄着大刀,眼角懒洋洋地一掀:“那又怎么样,你想替袁平清出头,也不看看他得罪的是谁。我们老爷可是沙掌门的七叔公沙犹河。你今天要是敢站在他前面,就要想想得罪我们沙家的后果!”
袁平清愤愤不平地瞪着二人,
“沙犹河……”江冽念出这个名字:“他之前是不是去过岭南。”
米丘听到这里,眼角一抽。
“当然。”两个人下意识地回答,反应过来后有些恼怒:“你问这个干什么,这是你该问的吗?你若是想拖延时间,算是打错了主意。还不速速把袁平清交出来,否则我们连你一起杀!”
两人围拢上来,正要打杀,眼看江冽要一刀砍下两人臂膀,米丘赶紧跑出来:“江冽!”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白裙迤逦,走过来时像是拖拽着火光:“你别下死手,吓唬吓唬他们就可以了。”
她一出来,两个打手眼神顿时变了,本以为追个书生碰见个挡路的算是倒霉,但没想到这个挡路的却带来个女人,这一趟算是没白来。
两人使了个眼神,摸着下巴笑了笑:“姑娘,你该担心的不是我们,而是这个小白脸,又或者,是你自……”
话音未落,火堆发出“呲啦”一响,眼前黑影一闪,接着鲜红溢满了眼眶。
为首的打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双眼发出剧痛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跪倒在地惨嚎,无助地捂住眼睛,但还是挡不住鲜血从指缝流了下来。
袁平清借着火光一看,这才看到江冽黑刀上流下的血痕,不由得骇然。
后面的打手因为站得远逃过一劫,但是此时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他根本没有看清对方何时出手,同伴就已经倒下了,若是自己再往前站一点点,那么此时被割瞎双眼的就是他了!
最可怕的是,那个小白脸伤了人之后竟然面无表情,比活阎王还要可怕!
“你、你别过来!”
他一屁股瘫倒在地,下意识地想问对方到底是谁,然而旁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一马一骡不安地从树林中蹿出,他眼角一抽,一马一骡,一男一女,这、这不就是沙大当家的最近经常提起来的那个屠、屠门客吗?!
“屠、屠门客?你就是那个江冽?!”
他嘶声质问,许是屠门客的大名太过骇人,让失去双眼的打手猛然止住了哀嚎,像是个熊瞎子一样疯狂向后乱爬。
“什、什么屠门客!你说他就是沙大当家的所说的江冽!?”
袁平清不明所以。
江冽眯了一下眼,“你们怎么认出我的?”
没瞎的打手一听到他承认身份,瞬间就跪了下来:“大人,您的名字已经享誉江湖了,谁不知道屠门客带着一马一骡,身边还有个白衣女子。我们两个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望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们一命吧。”
米丘有些担心地咬了一下嘴唇。
江冽抬起黑刀:“放你们回去,就是打草惊蛇。”
江冽准备杀人灭口,然后杀了沙犹河?米丘眉头微皱,对方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无论如何,不能让对方见到那个七叔公。
眼看那黑刀就要落下,米丘面色一变,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挡。明晃晃白皙的手心在黑刀之下,如同一碰即碎的豆腐,江冽呼吸一停,靠着强大的控制力硬生生地停住了黑刀。
然而刀气无法收回,米丘的手心被刺出一道裂痕,鲜血顺着掌纹流下。
米丘:嘶……真疼,这下有理由不用行医了,嘿嘿。
她的手臂顿时软了下去,江冽瞬间握住她的手腕:“你……”
他眉头拧着,嘴角也向下撇了过去。
这是第一次,米丘看到他向自己发火。以前的他脸上像是挂了冰,喜怒不形于色。怀疑了就杀,生气了就下手。见他如此明显地变了脸色,她的喉咙一动,有种拔了狼王胡须还能活蹦乱跳的得意。
“我只是情急。”
她看向那两个已经傻眼的打手:“他们两个虽然作恶多端,但也是听命行事。你若真是喊打喊杀地把他们都杀光,让那个书生如何在城中自处?不如先给他们一个警告,让他们回去复命,明天我们再找上门如何?”
打手听出米丘在发善心,赶紧不住磕头:“多谢女菩萨不杀之恩,我们知道错了,我们这就回去禀告老爷,让老爷放过袁平清,也让老爷备下酒菜,给二位接风洗尘!”
江冽垂下长眸,道:“你们回去,告诉沙犹河,明日我去找他。若逃,我必杀之。”
两人如蒙大赦,相互搀扶着逃跑了。
米丘也松了一口气,她只能做到这里了,一个有脑子的人会趁着这次机会赶紧逃的,沙犹河,你跑远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