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只觉得四爷太狠了些,再次长叹一口气。
兄弟两人就如同牛郎与织女似的,恋恋不舍分开。
回屋之后的弘昼是闷闷不乐,一来担心紫禁城中的皇上与太后娘娘,二来心疼自己,想着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该如何过,他本身就是闲不住的性子,将他关在屋子里不准他出门比打他骂他还叫他难受。
四爷这次是下定决心打算叫弘昼长长记性,不仅下令命弘昼闭门思过一个月,弘历不得前来探望他,就连钮祜禄格格等人也不得踏入缓福轩。
毕竟四爷十分了解弘昼的,就弘昼那性子,别说钮祜禄格格等人,就算连只狗到了缓福轩,他都得拉着别人絮叨半日的。
好在四爷并没有丧心病狂到不准耿格格出门,可怜的弘昼也就靠着耿格格出门唠嗑带点最新消息回来。
比如,太后娘娘的病情一直没有起身起色,因此,皇上便暂时搬去了寿康宫,方便日夜照顾太后娘娘。
比如,弘时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定在了明年九月,四爷对弘时的亲事十分上心,说是从聘礼至成亲的日子,皆是四爷亲自定的。
比如,福晋这几日对外称病,免了耿格格等人每日的晨昏定省。
……
又比如,小小年纪的弘时竟闹着要迎娶侧福晋一事来。
耿格格说起弘时要娶侧福晋一事,也觉得匪夷所思,即便她性子娴静,可也忍不住与常嬷嬷讨论这事儿:“……虽说宫中惯例,皇子皇孙们向来有迎娶福晋之前娶侧福晋的先例,可到了三阿哥这儿,王爷明显是没有这个打算的,纵然王爷没与咱们说起过,也是能想到王爷替三阿哥说到董鄂氏这门亲事是何等不易,三阿哥却不知道真心,还闹着要娶什么侧福晋,这不是寒了王爷和未进门董鄂氏的心吗?”
弘昼从前就对耿格格说的这些八卦很感兴趣,虽说他整日闲着没事儿在王府晃荡,但听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论八卦之辛秘程度,还是钮祜禄格格知道的更多些。
再加上这几日他闲得慌,他已越过常嬷嬷成为耿格格最忠实的听众。
还未等常嬷嬷开口说话,他就已率先开口到:“啊?三哥这是要娶小三嫂了吗?三哥今年不是还小吗?他的心思不放在读书上,整日惦记这些事做什么?”
“我要是未进门的三嫂,知道这事儿可是会气坏的,有个当尚书的阿玛,什么样的人嫁不到,嫁给一个没本事的三哥也就罢了,谁知道他却不知足……”
他虽知道弘时的脑回路与常人不大一样,却也没想到弘时会糊涂到这般地步。
耿格格说起这件事情来也是满脸无奈,更对着弘昼叮嘱到:“你这孩子,怎么说你三哥了?”“这等话若是叫王爷听到,只怕又要多关你一个月的。”
顶着弘昼与常嬷嬷好奇的目光,他更是解释到:“我听钮祜禄格格说这人是李侧福晋娘家亲戚的亲戚,好像是李侧福晋嫂子妹妹的女儿,姓钟,说这女孩模样长得不算十分出挑,却是性子柔顺,为人聪明。”
“她从前也曾来咱们王府几次,钮祜禄格格还曾见过她一面,说是当时怕李家就存了这等心思。”
弘昼一听说李家,不免就想到了李松清,更是下意识觉得这事儿兴许会与李松清有关系。
说起来自怀恪郡主被送去庄子上养病后,弘昼再也没见到李松清,甚至连听都没听过这名字,但想着以四爷那锱铢必较的性子,只怕这人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一想到这里,弘昼是愈发感兴趣,连连追问。
可惜耿格格对这事儿知道的也不多,是一问三不知。
弘昼这颗心啊,只觉得像被猫爪子挠似的,痒痒的,迫切的想知道此事。
若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最好是去问本人,弘昼只觉得如今被关在缓福轩实在是可惜了,当即他脑海中就又冒出一个主意来。
过了晌午,弘昼就笑眯眯的找到了杏儿,一开口就是甜甜道:“杏儿姐姐,今日晚点我们吃什么啊?”
除了常嬷嬷外,梅儿与杏儿都是耿格格身边的大丫鬟,杏儿负责耿格格的吃食,故而每日都是她前去大厨房说今日主子想吃什么。
杏儿是看着弘昼长大的,瞧见这些日子弘昼脸上的笑容少多了,也是心疼得很:“五阿哥想吃什么?奴才这就去大厨房说一声。”
弘昼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道:“我没什么胃口,杏儿姐姐你也知道的,我自会走路之后,何曾像如今似的被关在院子里?”
说着,他更是攀上杏儿的胳膊,笑眯眯道:“我的好杏儿姐姐,我想念哥哥了,你能不能叫哥哥今日下午来咱们后院一趟?”
杏儿不明所以道:“五阿哥,您叫四阿哥过来做什么?如今咱们缓福轩门口可都有人把守了,就连夜里都还有人换班,您见不到四阿哥的……”
弘昼嘴巴一瘪,嘟囔道:“杏儿姐姐,你就帮帮我吧。”
他又是撒娇又是死缠烂打的,杏儿没办法,只能答应他替他送话,想着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还心存幻想,等着见不到弘历后,自然也就不会再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