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十三爷见状都忍不住与四爷说笑道:“……弘昼小小年纪,眼光倒是好得很,我听说这个女子名叫柳媚娘,乃是天香楼花了大价钱从扬州请回来的,据说她在扬州被称为第一美人,因为有她,天香楼的生意是更好了。”
说着,他更是道:“想必今日四哥为了定这雅间,花了不少银子吧?”
纵然是皇子,可天子脚下却也没有以势压人的道理,想订雅间,嘿,得用银子说话。
四爷不过略朝着楼下扫了一眼,很快就收回眼神来:“天香楼不过是以色侍人罢了,我看它这生意怕是做不长久。”
十三爷笑了笑没说话。
但天香楼生意如何,他们是有目共睹,是越来越好了。
弘昼看楼下柳媚娘跳舞看的是专心极了,更是时不时点评一番。
不过在他听说要点菜时,还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第一时间冲了过来,更是扬声道:“阿玛,十三叔,我想吃脆皮乳鸽。”
四爷便叫一众小娃娃们先点菜。
弘昼想着难得敲诈四爷一顿,多点些菜时,可看到菜单上的价钱,却是吓了一大跳,“多少?一只脆皮乳鸽居然要一两银子?”
关键是天香楼的脆皮乳鸽是按只来计算的,每人一只的情况下,光是脆皮乳鸽就要花去十几两银子。
况且像弘昼这样胃口好的,一顿得三只脆皮乳鸽起步。
弘昼顿时懂了,为何连四爷这个亲王都很少叫天香楼的席面回来,他随便看了看菜单,觉得今日这一顿饭下来少说得花百两银子。
要知道一百两银子可是够寻常百姓一家吃穿用度好几年的。
四爷道:“你放心点就是了。”
弘昼却警觉道:“阿玛,您想做什么?”
他觉得四爷可不会有这么好心的。
十三爷却是大概猜到了四爷的来意,含笑道:“四哥,前些日子你就与我说起想要查查天香楼背后的主子是谁,如今可是已查出这人来了?”
四爷颔首道:“是老九。”
弘昼微微愣了愣,可仔细一想却并不觉得惊讶,他最亲爱的九叔之所以出手如此阔绰,那定是有门路挣钱的。
弘昼低声道:“那阿玛,我不要三只烤乳鸽,我就要一只烤乳鸽就够了。”
他可不想让他亲爱的九叔赚他们的银子,拿着他们的银子转过头来又去对付四爷。
弘昌等人也是听话懂事,他们虽不如弘昼清楚自家阿玛与九叔有什么嫌隙,可瞧见这菜单上的价位,却并未点多少菜。
很快一道道菜便端了上来。
烤乳鸽只有巴掌大小,整只鸽子只有巴掌大小,表皮又酥又脆,入口即化,里头的肉质紧实,又嫩汁水又多,咸甜适中,一端进来就闻到一阵浓郁的香气。
咸菜蒸嫩笋虽听起来是平平无奇,但一端上来也是惊为天人,里头用的是鲜嫩的黄鱼打底,上头铺着咸菜,中间才是主菜嫩笋,一口下去,嫩笋的口感很是丰富,又嫩又鲜,就连弘昼这等不爱吃素菜的人都吃了许多。
溏心富贵虾更不必说,纳入弘昼又一爱吃的菜肴,难得冬日有这样肥的虾,一只只虾不是用蒸或煮的方式烹饪的,而是用焖的方式做熟的,肉质紧实,一口下去,更是唇齿留香……
吃到最后,弘昼是意犹未尽,只恨自己银子不够多,若不然,他就可以天天过来吃。
一顿饭将要用完,更有掌柜的亲自过来询问菜品味道如何,更是说若是不满意可以不收钱的。
四爷听到这话只与十三爷对视了一眼。
旁人不清楚,四爷却是知道的,早在许久之前,他就派人打听过天香楼背后的主子是谁,毕竟能在此地段开酒楼,且酒楼装潢富丽堂皇,背后主子定不是常人。
可戴铎查了些日子,并无头绪,他便没在这等事上浪费时间。
谁知就在年前,戴铎却与他说这天香楼背后的主子是老九。
这事儿不是戴铎查出来的,而是但凡京中不少人已知道了这事儿,可以说是老九故意透露出来的。
四爷何尝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一来是老九被弘昼坑了银子,被皇上讹了银子,如今是元气大伤,自然想多敛些银子,天香楼加他皇子的招牌一亮出去,生意更是不愁。
二来是如今年羹尧去了西北,如今正是需要用银子的时候,如此方能快速在西北站稳脚跟,老九不仅要顾着京城里的老八,还得顾着远在西北的年羹尧。
四爷含笑看向那掌柜的,道:“掌柜的客气了,今日我们对菜品都很满意。”
“不过掌柜的这话倒有些意思,既然能在元宵节订下这雅间的定不是寻常人,大概也能知道这天香楼背后的主子是谁,如此,便是我们对菜品不满意,哪里敢不付钱?”
那掌柜的面上依旧是笑眯眯的,半点解释之意都没有,显然是认同四爷的话。
下一刻,他更是道:“我看几位贵人衣着不凡,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平日里事情忙,很少来咱们天香楼,所以不知道咱们天香楼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