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每日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虽忙但心里是充实的。
他倒是高兴了,可京城中不少官员心中是惶恐不安,被他抄家的那几个官员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弘昼抄家可是与旁人不一样,旁人抄家还给你留点锅碗瓢盆。
但弘昼抄家讲究一个雁过拔毛,甚至连锅碗瓢盆都没给他们留下。
用弘昼的话来说,这些官员们向来考究,用的锅碗瓢盆都是珍品,许多百姓家中连锅碗瓢盆都不够,若将这些东西低于市价卖出去,不仅能朝廷创收,还是为老百姓谋了福利。
若非皇上不准,他甚至还要将那些官员家中的成衣都拿去卖了。
皇上想的周到,毕竟有些大臣该治罪的治罪,该流放的流放,总不能要大臣们光着身子上路吧,如此像什么话?
弘昼觉得皇上这话想的周到,便没有继续坚持。
他足足忙了半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从前他脸上虽不如小时候肥嘟嘟,却还是有几分婴儿肥的,这一忙忙的他下巴的婴儿肥都没有了,愈发显得他眼睛又大又圆,下巴尖尖的,瞧着是愈发俊朗。
以至于他骑马带着人前去抄家的路上,不少妇人都忍不住连连咂舌,七嘴八舌道:“为首的那个就是弘昼小阿哥是不是?长得可真好看啊!”
“这样俊的孩子,若是能给我家当女婿就好了!”
“呸,你真是做梦咧,人家可是皇孙龙子……”
这些人一开始原本是凑热闹看稀奇,如今却变成了看弘昼。
弘昼听到这话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觉得自己更是要化高兴为力量,更加用心抄家才行,这样才能对得起喜欢他的老百姓们。
所以等着皇上看到弘昼时,很是心疼。
原本皇上手中还有一份秘密名单的,但如今瞧见弘昼这样子,他却是没打算拿出来了:“这些日子你着实辛苦了,回去好好歇几日,要你阿玛和额娘给你好好补一补!”
“若是朕再给你安排差事,只怕你那阿玛就要进宫找朕了。”
弘昼却是正色道:“阿玛才不会了!”
“阿玛将政事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我时常劝阿玛,他也不是什么年轻小伙子,却是时常熬夜一熬熬一宿,这样身体哪里受的住,可惜,阿玛根本不听我的。”
若非如此,历史上的四爷也不会过劳而死。
皇上却含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朕知道在老四心中公务比他自己身子要重要,却是没有你们重要。”
“朕也是当阿玛的,自然能明白他的心思。”
弘昼忍不住去想皇上这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仔细一想,他这才记起这些日子不管他回去的再晚,不管四爷再忙,却是每日都会抽空来看看他的,问他今日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
不仅如此,四爷还会吩咐小厨房给弘昼做些好吃的补补身子。
一想到这里,弘昼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更是干劲十足。
皇上看他这般脸色,含笑道:“好了,回去歇着吧,如今朝中上下人人自危,朕说话声音稍微大些,那些大臣们急的汗都出来的。”
“若照你这般继续抄家下去,朝中大概会无人可用,凡事要讲究一个松弛有度,若是有些臣子愿意主动认错并归还赃款,朕会选择既往不咎的,总得他们些机会才是!”
弘昼想了想,点头称是:“您说的有道理。”
这话说完,他还是没有回去的意思,倒是面上一副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
皇上一眼就看出弘昼的小心思,索性道:“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弘昼这才嘿嘿一笑:“当真什么事都瞒不过皇玛法的眼睛。”
“既然您都问我了,那我也就不和您客气了,我忙活了半个月,是不是您该表示一二?”
“您是皇上,既知道凡事讲究个松弛有度,想必也知道凡事该有奖有罚的,我这差事当的这样好,您是不是该奖我些宝贝?”
皇上早就料到弘昼会开口的,却没想到弘昼能挨到这个时候才开口
不错,孩子长大了就是不一样,懂事了许多。
但他还是打趣道:“怎么,你替朕办个差事就开始讨价还价起来?朕从前赏你的宝贝还不够多吗?”
“多啊!自然是多的!”厚脸皮的弘昼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一本正经道:“只是又有谁会嫌弃好东西多了?”
说着,他更是如小时候一样耍赖起来:“皇玛法,一码归一码,我都想好开口找您要什么宝贝了,您总不会拒绝我吧?”
皇上见他一脸疲色,也不忍心继续逗他,便道:“那你倒是与朕说说你选了什么东西。”
弘昼这才开口。
他选了老九府中一块上等的镇山石,这块石头成色很是少见,用他的话来说,这样的一块石头若送给弘历雕刻印章,弘历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他还选了一个大臣府中的窑变红釉胆瓶,用他的话来说,耿侧福晋院子里的花瓶皆按照四爷的喜好布置的,全都是些颜色肃静的,可有些花插进去后不免显得不配,若用这样一尊花瓶用来插芍药或牡丹这些娇艳的花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