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弘历为首的一干人是浩浩荡荡来到富察府,因弘历身份尊贵,富察·容月的那些兄弟并不敢为难他,装模作样考问他几句,就将人放了进去。
接下来则是接亲,拜别父母。
站在一旁的弘昼见好几次富察福晋是眼圈都红了,说话声音也有几分颤抖,也跟着动容起来。
弘历正色道:“还请岳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容月,不会叫她受半点委屈。”
弘昼默默将这话记在心里,想着以后弘历若是惹富察·容月不高兴,他定要将这话念叨一遍又一遍的。
很快,弘历就带着新娘子富察·容月回到了太子府。
娶正妻不比娶侧福晋,自然是要风风光光的。
纵然德妃娘娘正病着,但太子府依旧是热闹非凡。
弘昼是当仁不让帮着四爷招呼着男宾,甚至对上他最讨厌的年羹尧,都想着今日职责所在,对上年羹尧都是笑脸相迎。
要知道从前因李四儿的关系,他最讨厌的人可是隆科多。
但自从年羹尧设计算计了弘昌后,他最讨厌的人就变成了年羹尧。
当初一事,弘昌固然有错,但毕竟弘昌年纪尚小,阅历不足,哪里抵得上年羹尧这等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如今老狐狸·年羹尧是拍着弘昼的肩膀道:“……如今弘历小阿哥成亲了,下一个就要轮到你了,你得加把劲才是,咱们也能早日过来喝喜酒。”
弘昼是笑眯眯道:“那就借年舅父吉言了。”
他能做到对年羹尧如此已是难得,寒暄几句后又去招呼别的宾客。
很快皇上也赏了一柄玉如意下来,寓意弘历与富察·容月婚后生活吉祥如意,和和美美。
弘昼站在一旁,乐和的像个二傻子,已幻想起自己的小侄儿侄女出生会是什么样子。
弘昼正想的出神,却叫人撞了撞胳膊。
他扭头一看,就对上了隆科多那张笑眯眯的老脸。
呵,大喜的日子,真是晦气!
但弘昼是个乖孩子,耐着性子道:“舅公,有什么事吗?”
隆科多似乎早已忘了当初在弘昼跟前拽的像二五八万的样子,如今态度卑谦,笑道:“弘昼,可否借一步说话?”
弘昼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
他倒是想看看隆科多到底想做什么。
到了僻静处,隆科多从怀中搜出一个荷包来,含笑道:“弘昼,这荷包里有五万两银子的银票……”
这话说的可将弘昼吓得连退几步,看着那厚厚一摞荷包,却还是决绝别过脸去:“舅公这是做什么?”
“您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弘昌堂兄被圈禁一事,年舅父是功不可没,怎么,您这是打算也将我关起来的意思?”
“无功不受禄,您的银子我可不敢收!”
他就差直说,这隆科多比起年羹尧来,两人坏的是半斤八两。
隆科多面上笑意依旧和蔼,低声道:“你看你这话说的,难道我是年羹尧纳等人?”
说着,他更是不由分说将荷包往弘昼手心里塞,声音是愈发低了:“更何况你也不是弘昌,你聪明过人,谁能算计到你身上?”
弘昼微微颔首,觉得他这话很有道理。
可弘昼却是没伸手接过银子。
他又不傻,做梦都梦不到隆科多送这么大笔银子给自己用的好事儿。
更不必说佟佳一族早不比当初,五万两的银票对隆科多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隆科多继续道:“……你放心,拿钱办事,这银子也不是白送给你的。”
“想当初我一时糊涂,与廉亲王等人来往过密,惹得太子爷不高兴,如今我几次与太子爷示好,可太子爷都不愿搭理我。”
“人呐,谁没糊涂的时候?我知道太子爷最疼爱的就是你这个儿子,还望你在太子爷跟前美言几句。”
“不管怎么说,我可都是太子爷的舅舅。”
“若是我与太子爷能够冰释前嫌,定会再给你送五万两银票来的。”
弘昼心动了。
很是心动的那种。
前前后后加起来,那可是十万两银子啊!
他想了想,毫不犹豫就将这银票收了下来,更是大言不惭道:“舅公,您放心好了,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他想的明白,如今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就算隆科多大肆宣扬这件事,也得他承认才行啊!
怀中揣了五万两银票,弘昼是心情愈发好,招待起宾客来是愈发用心。
众人见状明面上是夸赞不已,私下却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看不出弘昼小阿哥能力如此卓越”之类的话。
原本一个个人是算准了四爷会将弘历立为世子的,可如今看到弘昼这般,又拿捏不准起来。
要知道站队这等事是宜早不宜迟,毕竟等着人家成了热灶,你再巴巴凑上前去,人家哪里会记得你?
这些日子不光弘历的外祖凌柱成了热灶,甚至连钮祜禄一族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成了众人争相巴结讨好的对象。
不过钮祜禄格格早就与凌柱说了,越是这个关头越是得慎言慎行,一个不小心连累了弘历不说,甚至还会连累到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