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一个翻身,竟坐在了玉柱身上,左一拳右一拳左右开弓起来。
原本气急败坏的玉柱很快就连连求饶起来,哭爹喊娘道:“弘昼小阿哥,我, 我错了!”
“求求你, 别打了!”
“呜呜, 好疼啊!”
……
一旁的小厮们见状是干着急,想上前却不敢上前。
好在有个小厮机灵些, 连忙去请岳阿托来。
等着岳阿托过来,瞧见这一幕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玉柱被打的满脸青紫, 更是眼泪鼻涕横飞,偏偏弘昼还不解气, 手上动作不停,嘴里更是嚷嚷道:“……男女之事向来讲究个你情我愿,别人姑娘不愿意你就算了呗!”
“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你不懂吗?”
“就你这蠢货也配当我舅舅?”
岳阿托生怕玉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连忙上前拽住弘昼,道:“弘昼小阿哥息怒!”
“可不能再打了,若是再打,就要出事了!”
他将弘昼制住后忙冲着身边的小厮使眼色,小厮们是眼疾手快将玉柱拖走了。
等着屋子里没了旁人,岳阿托这才开口道:“你这又是何必了?打这样的人,简直是脏了自己的手!”
弘昼微微一愣,这才会过意来:“舅舅,您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是不是?”
“外头跪着的那人乃是朝中大员,可玉柱瞧中别人的姑娘,说要娶就非得娶回家,天子脚下他都敢如此,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王法了?”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担心玉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以舅公的性子便是拼了命也要替玉柱报仇的。”
“但我可不怕,这件事不管怎么闹我都是站得住脚的,大不了被皇玛法或阿玛打一顿板子就是了……”
岳阿托见状是微微叹了口气。
弘昼从岳阿托的嘴里知道了很多事情。
比如,原先李四儿在的时候玉柱就极得隆科多疼爱,自李四儿死后,玉柱更是张狂的没边起来,岳阿托母子原打算管一管的,谁知道隆科多却将他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久而久之,他们便再也不管,任由着玉柱张狂。
比如,玉柱虽年纪不大,却是纵情酒色,身边的丫鬟就没有没被他睡过的。
又比如,玉柱要强娶吴扎库格格一事,隆科多是知情的,甚至是默认的,毕竟玉柱对隆科多说了,只要能将吴扎库格格娶进门,他就一定好好念书,再不胡闹……
说到最后,岳阿托是连连摇头,苦笑道:“这等说辞,连我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可奈何阿玛却是信了。”
“那五什图大人在咱们家门口跪了这么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我就算知道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忤逆了阿玛的意思不成?”
弘昼好不容易熄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气鼓鼓道:“舅舅,我知道纵然李四儿去世后,您和舅婆的日子也不大好过。”
“你们怕舅公不高兴,我可不怕!”
这话说完,他就大步流星走了。
当然,临走之前他还不忘派人给玉柱传话——以后若再叫他知道玉柱敢去骚扰吴扎库格格一家,他就不是揍玉柱一顿这么简单了,他更是限期三日之内交出五什图的弟弟,不然,后果自负。
弘昼刚走出佟佳府大门,就见到了门口的五什图正翘首企盼。
见状,弘昼只道:“……方才我已狠狠教训了玉柱一顿,也命他三日内将您弟弟送回去。”
“至于您的长子摔断了腿,我可以请太医过去给他看看。”
“还有您的长女惨遭夫家休弃,叫我说,这也不算什么坏事,她那夫家如今因权势不得不低头,连自己的妻子都能不管,谁知道以后会做出什么缺德事情来?说不准您那长女留在家中日子还好过些!”
说着,他更是咧嘴一笑:“我该回去了。”
“若是玉柱再敢骚扰你们一家,您直接派人来太子府找我就是了。”
“我叫弘昼!”
因他今日耽搁了太长时间,不便多做停留,这话说完就匆匆走了。
倒是五什图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不是人人都说弘昼小阿哥是个混世小魔王吗?怎么这样热心肠?可见人生在世,真的不能人云亦云。
弘昼紧赶慢赶赶了回去,今日他运气还算不错,他回来时四爷还没回来。
弘昼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将这件事告诉四爷。
在他的印象里,四爷向来是个恪守规矩之人,即便旁人做错了事,也该按照规矩来惩处。
吴扎库格格一事,玉柱有错,在四爷看来,他大概也是有错的。
所以等弘昼听说四爷回来后,前去与四爷请安时,对这事儿是绝口不提。
倒是细心的四爷察觉到他袖口有血迹,不免问了几句。
弘昼却是漫不经心道:“阿玛,没事儿的,不过方才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一条乱叫的野狗而已。”
如今的四爷不仅要料理朝中琐事,还要时刻盯着老八与老十四的动向,比起从前来是愈发忙了,便没计较这些事。
***
玉柱的忙碌丝毫不逊色于四爷,自弘昼走后,玉柱又是忙着请大夫,又是忙着送信给隆科多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