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忌惮合虚山主之事, 众仙皆有耳闻。九曜伋也并非全然不知,他不再咄咄逼人, 朝鲲鸟拱手道:“神鸟大人见谅, 我并无此意,我今日来此, 全是因为担心山主的身体,和我父帝毫无关系。”
鲲鸟高高扬起脑袋,也不听他辩解,一时九曜伋只能僵持在这里。
约莫一炷香之后,合虚山来了新的客人,新客人是备受元家家主宠爱的小女儿,元琼音,她奉族中长老之命来给合虚山送礼,元琼音虽平日里任性,但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她在来之前就做了功课,知道鲲鸟虽是仙兽但在合虚山上地位斐然,家中族老早就叮嘱她不可怠慢。
元琼音恭恭敬敬地给鲲鸟行礼:“神鸟大人,晚辈是三封山元琼音,听闻山主受伤,家中长辈十分担忧,特命晚辈送来疗伤圣物……”
“哦。”鲲鸟冷漠地扇了一下翅膀:“你把东西给她们,然后你人可以走了。山主不见客。”
元琼音也不想见这位老祖宗,可谁让家中长辈给她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她讨好这位合虚山主。
她出门前还疑惑不解:“合虚山主不是早就不管事了吗?咱们与合虚山交好不会惹恼天帝吗?”
就连整日嘻嘻哈哈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元琼音都知道天帝是个小气的神仙。
长辈却说她年纪还小,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那天帝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当年运气好,再早些年根本没他什么事!”
懂了,自家长辈觉得天帝不长久,还是合虚山主靠谱。这点元琼音也认同,至少合虚山主不会在人间弄出一个私生子,还和名义上的配偶闹得不可开交。
不过元琼音也曾吃过合虚山主和自家老祖宗的瓜,说是二者有过一段;还说开山祖师元紫卿因成婚后无法忘怀初恋和后来的妻子屡屡争吵,以至于无法再生活在一起,分居两地。
在这段轶闻里,元紫卿后来娶的那位妻子总是没有存在感。可是元琼音却觉得她惨极了,丈夫明明心有他人,她却因为对方身份特殊无法合理地愤怒。
谁能和一位神明相比?可既然忘不了祂,为什么又要答应娶她?
元琼音非常怜爱自己的这位曾祖母,同时忍不住埋怨这位先天之神。当然她也好奇祂,不知这位神明长何模样,又凭什么叫那么多男子念念不忘?
上次的赏花会上,她是家中小辈,还不够格坐到里面去,因此无缘得见这位合虚山主。
鲲鸟态度冷漠坚决,反而让元琼音起了逆反心思:“劳烦神鸟大人为我通传一声吧,我们元家与合虚山素有交情,或许山主大人同意见我呢!”
不料此话刚一落下,便遭到了九曜伋的嘲笑:“你们元家不是墙头草吗?什么时候与合虚山素有交情了,这话自己说了也不觉得脸红吗?”
“九曜伋!”元琼音性格爽直,一抬手竟召出了自己的兵器,“你竟敢嘲笑我!”不过是天帝和凡人私通生下的孩子,竟敢上天界与天后夺权,还敢如此讥讽她!
四大宗门多少都有些看不惯九曜伋,只是不在明面上表现出来。虽说是仙人,但还是没有脱离人的七情六欲,同样有权利争斗和利益往来。
九曜伋一个侧身躲过,正眼都没给一个,他见不到白昼,火气压在心头,长枪在手:“来。”
两人打斗掀起的飓风吹乱了鲲鸟的羽毛,气得鲲鸟哇哇大叫,一人扇了一翅膀:“要打去别处打!”
鲲鸟暴力地将两人分开一段距离:“今日山主谁也不见,以后也不会见!”
鲲鸟飞至半空,“从今日起,合虚山不欢迎元家人和九曜星君。”
元琼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惹出了祸事,当她想辩解的时候,已经和九曜伋一起被赶出了合虚山。
“完了,这下要怎么解释……”元琼音把所有的错处都归在九曜伋身上,想起刚才没打完的那一架,执意要与他分出胜负。
九曜伋却稍稍冷静下来,不想理会这个任性的大小姐,转身就想走。既然白昼不见他,他就要去找祂,从合虚山这里打探不出消息,他就去找青河洞君身边的人下手。
奈何这元琼音也不是好摆脱的,九曜伋没办法只好再次拿出武器,他早看出来这大小姐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经历过险恶之境,所以出招不够狠。九曜伋欲速战速决,长枪一晃,枪头直逼她的命门。
他并不在乎这一招会给元琼音带来多大的伤害,他已经警告过她,是她纠缠不清,就算真的重伤她,说起来也是小辈切磋武艺,下手不知轻重罢了。
然而就在长枪即将刺破命门的那一刻,元琼音的胸口涌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将九曜伋的招数悉数返回。
元琼音没有感受到血肉被刺破的痛,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她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九曜伋这厮不会倒打一耙吧?
“我有这么厉害?”元琼音看向自己的双手,她刚才武器都被人打落了。
直到她看见挂在胸片上的护身符娃娃,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果然是因为长辈留给她的护身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