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露:“......是。”
她有些想不明白,顺治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现在不正应该跟皇贵妃两情相悦,眼里再容不得其他人么,自己到底是拜错了哪路神仙,竟让顺治产生了和她生孩子的念头。
孟露心里一根弦紧紧绷着,生怕顺治今晚就留在景阳宫,好在他最后还是走了。
她松了口气,短暂沉思后,心里拿定了主意。
依她看来,顺治之所以心血来潮,多半是因为皇贵妃有孕,又有宫务缠身,陪伴顺治的时间没有以前那么多了,他才想起了自己。
她的身体可以承受打一次胎的风险,却不能冒两次险。
好在宫里的新人还有几个,以往的老人也都还年轻着,只能想办法转移顺治的注意力了。
*
承乾宫,皇贵妃对完了后宫上个月的账册,按了按酸胀的腰,对一旁研磨的银珠道:“这后宫各宫各殿的,开销可真大,皇上在前朝殚精竭虑,我们在后宫不能为皇上分忧,反倒如此铺张浪费,实在是不妥。”
银珠回道:“娘娘,这各宫的份例,都是皇上定好的,以前皇后娘娘管理后宫时,也是按着这样的标准,娘娘您可不能擅自缩减。”
“本宫当然会禀明皇上后再行缩减的。”
银珠:“.......”她说这话,就是希望皇贵妃不要多事,后宫份例关系着所有人的生活水准,上到各宫福晋格格,下到各处伺候的宫女太监,皇贵妃若是执意缩减后宫用度,只怕会引得满宫所有人不满。
可看皇贵妃的意思,怕是她说再多也无用了,于是也就住了嘴,不再言语。
晚上顺治来的时候,皇贵妃就笑着提起了这事:“臣妾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前线的将士们为国征战,自是最要紧的,后宫省出的这点银两,不求别的,只盼能给前线的将士们多添件衣裳了。”
顺治本就是个节俭的人,皇贵妃这样说,自然是十分合他的心意,于是便点头允准了。
皇贵妃欣喜万分,起身谢了恩,又道:“皇上,时候不早了,您今晚打算去哪位姐姐宫里呢?”
“朕想留在承乾宫。”顺治道。
皇贵妃羞赧一笑,用帕子捂着嘴道:“皇上忘了吗,太医叮嘱说......”顺治含笑打断她:“陪着你说说话也是好的。”
皇贵妃抬头看着他,眼里盈满了爱意,刚要开口说什么,外头吴良辅进来道:“启禀皇上,皇贵妃,皇后娘娘身边的那斯图刚来过了,说是陈福晋病了,皇上若是得空的话,还请过去瞧瞧。”
顺治眯着眼想了会儿,依稀记得陈福晋是谁,只是眼下天色已黑,他也懒得挪动了,刚想说明日再去,一旁的皇贵妃却道:“今儿个下午陈福晋来请安时,臣妾就看她脸色不好,也是臣妾的不是,未照顾好陈福晋。”
顺治道:“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需要你怎么照顾?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皇贵妃道:“是,只是永和宫就在隔壁,臣妾陪皇上去看看吧。”
顺治沉吟半晌,道:“罢了,你怀着孕,天寒地冷的就别出去了,朕过去看一眼,今晚还回来陪你。”
“是,臣妾等您。”皇贵妃甜美地说道。
*顺治到永和宫时,陈福晋还昏睡着,他问守在一边的孟露:“怎么好端端病了?”
孟露叹气道:“听鞠衣说,陈福晋昨晚梦见了锦璇,今早起来精神就一直不佳,方才臣妾正跟她说着话呢,她突然就晕倒了。”
说话间,床上的陈福晋发出一声呓语:“锦璇,你别走,你等等额娘。”
“臣妾看着,陈福晋怕是看到皇贵妃和纳喇福晋有孕,想起了可怜的锦璇,神思苦痛......”想起锦璇,孟露心里也难受,不由落下泪来,她拿起帕子擦拭着,低声道:“其实臣妾也还罢了,毕竟臣妾的孩子只在腹中几日就离臣妾而去了,可锦璇,她那么可爱,陪了陈福晋一年多,臣妾每每想起锦璇,都觉得难过不已,更何况陈福晋这个亲额娘了。”
顺治听着这话,心里有所触动,他也想起了锦璇,那是他第一个女儿,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锦璇,是个好孩子。”顺治撩起衣摆坐在床边,用拇指擦了擦陈福晋眼角的泪,神情柔软。
孟露看着,适时开口:“太医虽说了陈福晋无碍,睡一觉就好了,可是皇上,您若无事的话,也陪陪陈福晋吧,眼下陈福晋,怕是最想见的人就是您了。”
顺治有片刻地迟疑,顿了一会儿还是道:“嗯,朕知道了,朕今晚留在这儿。”
又吩咐吴良辅:“你去告诉皇贵妃,让她早些睡吧,朕今晚不去她那儿了。”
孟露:哦豁,一不小心跟皇贵妃抢了人了,皇贵妃怕是要伤心。
不过她眼下也管不了皇贵妃伤不伤心了,她得让皇上打消跟自己生孩子的念头,他既然想生孩子,宫里有的是愿意为他生的。
顺治既要留下陪陈福晋,孟露也就适时告退。
她走后,陈福晋没多久就清醒过来,她嘴里喊着“锦璇”,一睁眼就看见顺治坐在她床边,陈福晋心里的委屈翻滚不止,扑进顺治的怀里就嘤嘤哭了起来。
顺治只是一下一下,极有耐心地顺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