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灿的回答和档案上差不多。
许婠后退半步，站在余时年身旁：“我没什么想问的了。”
余时年应声，问夏灿：“有笔和纸吗？”
他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写下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后续如果你想起什么别的事，可以联系我。”
夏灿扫了眼收银台上的电话，很冷漠地“嗯”了声。
……
这场谈话没花多长时间。两人回到车上，余时年注意到许婠一直没说话，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有几个问题我没想明白。”许婠往座椅后靠，手撑着下巴。
“你注意到夏灿的话了吗？”
——“我们都很害怕。害怕被抛弃……”
——“我们又要被抛弃了……”
许婠一字一顿地重复对方的话。
“我总觉得丁黎在引导夏灿。而且夏灿对丁黎的态度也很奇怪，依照常理来说，虽然当年事情败露，是因为卫萧的贪心，但如果没有丁黎的决绝，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但夏灿话里话外明显并不怪丁黎。丁黎这个人确实很擅长笼络人心……可就是这样的人，夏灿却说了一句前后矛盾的话。”
——“他总说自己之前过得不好，特别是转校之前，没有朋友……”
“没有朋友……以丁黎的能力，想要朋友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档案上没有关于丁黎人缘不好的记录？”
余时年点头：“对。”
“还有！”许婠接着说：“夏灿说他同意卫萧加入他和丁黎的理由时，说了一句话——卫萧比我细心。”
“我觉得有点奇怪，在夏灿看来，卫萧很细心。既然对方是个细心的人，他会看不出丁黎的底线在哪儿？还是说他的贪心已经超过自己的细心，或者……”
“或者他发现了别的蹊跷！”余时年接话，“卫萧的细心足以让丁黎两人冒险把对方加进来，证明这一定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或许发现了丁黎身上的秘密……比如，这起案子不仅是丁黎的主意……毕竟这起案子，背后牵连到了那个组织。
而丁黎，一个能设计案件的主犯，为什么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杀死卫萧？或许背后的隐情不仅仅是因为“钱”这么简单。”
“是。我跟你想法一致。”许婠听起身，侧头看向余时年，“我想去丁黎的老家看看，还有他转校前待过的地方，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别的线索。”
“可以。”
余时年拿出手机，翻找丁黎老家的地址。只是才动作，手机突然发出振动。
他扫过上面陌生又熟悉的电话，略微一怔。
“怎么了？”许婠问。
余时年点击接听，又打开扩音，用嘴型说——
是夏灿。
许婠也怔了下。
电话那头夏灿的声音传来。或许是因为开了扩音的缘故，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余警官，帮帮我！我孩子不见了！”
第95章 第 95 章
“找呀找呀找朋友, 找到一个好朋友……”
街道小巷，马路边的摇摇车正放着童谣。一辆黑色面包车从巷口驶出，开车的人手指搭在方向盘上, 跟着童谣的节奏轻点。
黑色的车窗微开, 风和歌声从窗外灌进来。
“敬个礼呀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歌声在车内蔓延，男人轻哼应和，正好将车座后排麻布袋里发出的呜咽声淹没。
……
许婠和余时年又赶回了夏灿家的超市。
超市门口，夏灿正一脸焦急的和一个女人争吵着什么。看见余时年, 夏灿忙走上前：“余警官！我儿子他……”
余时年制止了夏灿的动作，走到对方身后的女人面前：“你是孩子的母亲？”
“是，我是！”女人泪如雨下。
“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余时年拿出手机记录。
夏灿见状，反倒冷静下来。
余时年事无巨细的开始询问, 另一边许婠也没闲着。她走到夏灿面前, 和余时年一样, 问起失踪前的细节。
夏灿的儿子名叫夏小星, 今年一岁半。今天早上八点半, 夏灿的妻子卢秋带孩子回娘家, 也就是吃完饭出门和邻居聊天的工夫, 再转眼, 儿童推车里的孩子已经不见了。
“我当时问过附近的商家，没人看见孩子被抱走。可那是活生生的人啊, 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卢秋哭着对余时年说。
另一边，夏灿也对许婠道：“除了你们，和我刚出狱的时候个别媒体找过我。我以前认识的朋友和同学都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更别提我现在的家庭住址。怎么？警官，你是怀疑熟人作案吗？”
许婠摇头：“不是, 你不用太紧张。孩子不见了，尽可能全面地了解情况，有助于方便我们找人。”
夏灿打消顾虑。
许婠了解完情况的时候，余时年刚好打完电话收起手机。两人一汇合，许婠把刚才从夏灿那问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许婠：“我本来怀疑是不是背后那个神秘人，先我们一步有所动作。但夏灿那边没有收到任何带有威胁意义和暗示的信息，他最近也没有跟可疑的陌生人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