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闻序坐在落地窗前的棕色真皮沙发上,一旁的阿姨恭恭敬敬端来一杯黑咖放在他面前的桌上,他正垂眸看着手中的合同,脸上情绪极淡,目光却温和:“南婳,我以为我们很熟了。”
南婳关上车窗,呼啸的风声骤停,车厢重归静谧,男人的声音也愈发清晰。
“昨晚教你打麻将,好歹算半个师傅?”
南婳“嗯”了声,忍不住想,某人说这话时,应该是笑着的,他在她面前,总散发着一种成熟的温润,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似乎没有能在他心底激起风浪的例外。
梁闻序面前的合同,是吴助理一大早送过来的,正是那天金鼎想与南婳签约的那份。
南婳当时没签字,这合同也已经作废。
梁闻序知道南婳找张海安是想发行自己的作品,但却不清楚,这姑娘是在什么情况下,有了卖掉自己作品的打算。
而她和张海安之间的过节,派人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
梁闻序越发觉得,若把别的女孩比作花,他眼里的南婳倒像是野草。
永远燃烧不尽,永远能在土地里生根发芽。
梁闻序扫了眼合同上的白纸黑字,黝黑的眼底似有考量,片刻后问:“这周末有时间吗?”
南婳没多想,翻看了遍课表,老老实实回答:“周六有钢琴课,周日有时间。”
梁闻序:“周日我来接你。”
对梁闻序的安排,南婳不再有任何怀疑和顾虑,却还是疑惑,忍不住问:“我们去哪?”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温朗悦耳的声音:“这次不打牌。”
他懒懒的笑:“我们换个玩法。”
......
通话结束,南婳扣紧手机,抬眸重新望向窗外,更多自愿在叩抠君羊武二四旧零八一久尔天空不再是灰沉沉的一片,持续半个多月的阴霾天此时终于拨云见日,碎金般的阳光穿透薄纱似的雾霭,跃过车窗,落在女孩瓷白昳丽的眉眼。
这光太耀眼,令人眩晕,南婳闭了闭眼,隐约听见胸腔处咚咚的碰撞声,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唇边的笑痕早已悄悄蔓延开。
这通电话意味着他们很快就会再见。
虽然不想承认,可南婳却无比清楚自己此时心境的变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清醒地往那条叫梁闻序的路上走。
心底最隐秘的那个角落,已经开始期待这个周末的到来。
-
那天,距离两人见面的时间还有不到一小时。
南婳站在全身镜前,还在对自己待会穿什么衣服犹豫不决,她极少买漂亮衣服,平日里更不在意化妆打扮,向来都是什么衣服方便舒适就穿什么。
如今看着衣柜中黑白灰,学生气满满的衣服,她细细的眉轻蹙,第一次因为穿衣而犯难。
一旁的林锦棠盘腿坐在椅子上追剧,手里还啃着个苹果,留意她好一会儿了,第一次见南婳这么纠结,于是八卦又好奇地问:“南南,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南婳正拿着一件衣服在身前比划,听见这话,默默将衣服挂回衣橱,小声嘟囔:“没有,怎么可能。”
她接连否认:“我没有谈恋爱。”
林锦棠噗嗤一下笑出声:“我就是随便猜的,你紧张什么?”
南婳关上衣柜,心里忍不住悄悄嘀咕,谁紧张了.....
林锦棠将面前的女孩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笑眯眯道:“你身上这套就不错,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南婳唇角微微翘了翘,没再继续挑衣服。
见室友最近如此反常,林锦棠单手支着脑袋,连剧都懒得追了,若有所思地分析:“南南,你今天要见的人,应该是个男生吧?”
南婳觉得林锦棠简直火眼金睛。
“而且,你对他很有好感?”林锦棠凑近,一脸坏笑。
南婳长睫低敛,默默收回刚才那句评价:“别乱说,我跟他——”
她顿了顿,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跟梁闻序的关系。
静了半晌,南婳一本正经道:“普通朋友。”
林锦棠挑眉,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拖腔带调的重复:“原来是普通朋友。”
她可不信。
......
南婳不知道梁闻序要带她去什么地方,看到窗外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高耸入云,宛若穹顶之下交错生长的钢铁森林,在阳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辉。
这她确定这是通往城市中心的路,一路上两人话很少,梁闻序专注开车,偶尔会随口问她,先前在SOMAL唱了多久。
在清吧当驻唱,相比于其他兼职,薪酬会更丰厚些,她们学院有很多学生都会去那兼职,南婳则在SOMAL待了半年,全都是代学姐温思琼的班。
梁闻序眉骨轻抬,黝黑的眼底若有所思,没再多问。
长达半小时的车程之后,黑色轿车不急不缓地停在一座直插入云霄,巍然屹立的大厦前。
大厦前立着一块十几米高,偌大球形的地标性建筑,上面标着这座大厦的英文logo。
南婳安静地盯着那个眼熟的logo,一时愣住。
梁闻序竟然带她来了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