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出声。
“宴会还没结束，大哥不多待会吗？”
注视着眼前的场景，谢昱淮努力压抑心底翻涌的嫉妒，尽量让声线平静没有起伏。
顾瑾川难得停了下脚步。
给了句回应。
“你嫂嫂有些累了，并且，我和你嫂嫂现在正在培养感情的关键时期，晚上就不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了。”
谢昱淮捏着烟的力道无声收紧。
宴会上，他那句“两情相悦”，看来并没有给顾瑾川造成任何影响。
还真是大度，失忆前娶来的顾太太心有所属，他都能无动于衷。
是根本没动心，所以不在乎她喜欢的是谁？
还是因为，爱的太深……
哪怕她喜欢的另有其人，他也不在乎？
顾瑾川并未多搭理谢昱淮，今天宴会的这波刺激，足够让谢昱淮耐不住性子，将计划再一次提前。
顾瑾川将黎舒窈放在副驾驶座，亲自替她系上安全带，才折身回了驾驶座，开车离开了停车场。
旁边车位上。
谢昱淮眼睁睁看着那辆限量版帕加尼疾驰而去。
男人指尖燃了一半的烟，不知什么时候，因失了力道而被掐灭。
而后落在大片烟灰的地面上。
夜晚的江城霓虹璀璨，微凉的秋风透过车窗吹进来，带着舒爽的凉意。
见她开窗，顾瑾川无声踩了些刹车。
降了部分车速。
女子指尖轻轻搭在车窗旁，视线落在车外，徐徐清风在车内流转，仿佛将人心口的郁气一同带走。
宴会洗手间中陌生而强烈的悸动，再次席卷黎舒窈心神。
现在冷静下来，再次回想，一个惊诧的结论浮上心头。
她好像……喜欢上了顾瑾川。
这个念头在脑海划过的刹那，黎舒窈瞳孔冷不丁缩了一下。
就连呼吸，都有片刻的停顿。
念头划过，是熟悉的彷徨和对未知不可控的慌乱。
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守住自己的心。
到底什么时候，一切偏离了正常轨道。
第289章 这个婚，该不该离
黎舒窈太过入神。
以至于连前方变了红灯都没发现。
直到手腕覆上一抹微凉。
“在想什么？”
男人清冽的嗓音，在车内晕开。
黎舒窈骤然回神，“没、没什么。”
顾瑾川眼底多了丝什么。
但那情绪转换得太快，黎舒窈并未发现。
他握着她的手。
冷白修长的手指捏着女子指腹，漫不经心把玩。
“有任何事，窈窈都可以直接问我。”
“我们是夫妻。”他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尽是认真，“夫妻之间，没有隔心事。”
对上他眼睛，黎舒窈像是被蛊惑似的。
方才那个她一时间难以接受的念头再次浮上心头。
“顾瑾川，你喜欢我什么？”她鬼使神差开口。
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
如今再问，只是想听听，失忆后的顾瑾川，有没有不一样的答案。
或者，也可以说，她想求一个真实。
想知道，顾瑾川真正的心意。
也用来判定，自己的这份动心，该不该继续。
听着这几个字，男人唇角轻勾，并未迟疑，给出两个字：
“全部。”
黎舒窈眸色微动。
绿灯亮起，顾瑾川踩下油门。
清凉的夜风，再次吹进来。
男人低沉的声线，混着风声，一同落在黎舒窈耳旁。
“窈窈的全部，我都喜欢。”
“不管是人，还是心。”
***
因刚发现自己的心意，黎舒窈今晚罕见的有几分魂不守舍。
对于她的异样，顾瑾川却误会了。
他以为，她是见了谢昱淮，才这么不在状态。
来到‘锦榭’，在黎舒窈下车，下意识想抬脚回大厅的时候，手腕被人轻轻拽住。
顾瑾川随之跟上来。
他的力道并不是很紧。
却让她挣扎不开。
“窈窈不开心吗？”两人并肩回大厅。
黎舒窈偏头看他，“怎么这么问？”
柔和的地灯光线下，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更加立体清贵。
“似乎在见过谢昱淮之后，窈窈就有些走神。”
说着，他忽而低头。
幽邃目光落在她身上。
在夜色中，男人黑眸更辫不出情绪。
不知是有意，还是顺口提到了这个话题，男人随口一说：
“今天在宴会上，他说他曾经与窈窈两情相悦，还说我家顾太太非常喜欢他。”
黎舒窈并未犹豫，当即否决。
“没有的事。”她解释，“他胡说的，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顾瑾川唇角勾勒的弧度更大。
心头萦绕一路的郁结一扫而空。
“那怎么还不开心？”
黎舒窈摇头，“没有，没有不开心。”
她只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婚，还离不离。
要不要留下来。
该不该再次孤注一掷。
……
主卧。
顾瑾川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黎舒窈正坐在飘窗台上看向楼下花园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