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还没开口，书房里的灯盏一下子熄了。
只有月光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
黑暗里，所有的感官放大。
……
翌日。
“这个位置多捏捏。”花昭朝着阿绿说道。
“手腕这里吗？”
阿绿在给花昭按手。
“对，用点劲。”花昭道。
阿绿一边按摩一边问，“小姐，您的手是怎么扭到的啊？”
花昭呃了声，“就不小心扭了下……”
阿绿一脸天真问道：“那怎么两只手都扭到了呀，小姐您太粗心啦。”
花昭默然……
她要怎么说？
昨个某人非要她帮他？
手酸缓解了些，花昭见天气凉爽，去后花园散散步。
她边走边甩自己的手。
昨晚还没感觉。
早上起来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双手真是快要废掉的那种。
“小姐，昨日你穿得衣裳上的银扣怎么都掉了？”阿绿嘴巴就闲不住，在身后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花昭：“…………”
她们家阿绿实在是太单纯了。
她昨天穿得是上下分体的衣服，上衣是对襟褂子，是点翠银扣子。
阿绿还夸过上头的点翠银扣子，说特别好看……
“小姐，银扣子是在哪儿掉的呀？奴婢去找，掉了太可惜，多好看啊，而且还贵，那么小小一颗要半两银子呢！”
花昭看阿绿，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让阿绿懂点事。
阿绿眨了眨眼睛。
“你可以去书房找找。”
“书房吗？好的，奴婢找机会和葛英说一声。”
花昭正要说话，一个声音响起。
“昭昭。”
是赛纷儿。
今个的赛纷儿穿了绯色锦裙，裙摆和袖袍上有精致的花型刺绣。
花昭不由多看了两眼。
今日的赛纷儿明艳了不少，她平日穿着打扮都是比较素雅的类型。
在花昭看来，亮色更适合赛纷儿。
赛纷儿的手上还拿了个碗。
“二嫂这是干嘛去？”
“喂鱼啊，昭昭，我们一起去。”赛纷儿一只手挽住花昭的胳膊，妯娌俩往假山后小池塘走去。
小池塘里养了些鲤鱼。
赛纷儿在喂鱼，花昭问道：“明日就是二嫂的生辰吧？”
赛纷儿愣了下，“昭昭记得可真清楚。”
花昭上前揽住赛纷儿的肩膀，“那二嫂打算怎么过生辰呀？”
赛纷儿浅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我明天随时有空啊，可以陪吃陪喝，二嫂要是愿意，陪睡都行~”
赛纷儿哈哈笑两声，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花昭的脸颊。
“小调皮，要是让婆母听到你说的话，又该说你胡言乱语了。”
花昭呲牙。
两人说了会儿，杨管事来找赛纷儿。
国公府世子夫妇常年不在京城，所以赛纷儿嫁进来后，就学习执掌中馈。
如今也快五年时间，她处理府中那些琐碎事务已经游刃有余。
赛纷儿去了库房一趟。
等回去紫苑，已经是正午时分。
她扭了扭有些发僵的脖子，身后传来声音，“二少奶奶。”
赛纷儿回头，正好对上季怀安打量她的视线。
季怀安的右后方是阿左。
“吃过午饭吗？”
询问的声音响起。
是季怀安先开口。
阿左朝着自家主子多看了两眼。
赛纷儿摇头，“早饭吃的晚，现在还不饿。”
“嗯。”季怀安应一声。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
季怀安拔腿，往书房走去。
只是走出去几步，他开口，“明日可有时间？”
那一霎，赛纷儿的心脏好似漏跳了一下，她盯住了季怀安。
见她不出声，季怀安眉头挑了起来，“有还是没有？”
“有的。”赛纷儿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怀安你有……什么事情吗？”
“近日天气好，一起出去走走。”
赛纷儿小鸡啄米般点头。
她攥住袖子的手松开，又攥紧，反复几次。
他竟然主动约她。
成亲以来，不曾有过。
像是在做梦。
而且，明天还是她的生辰……
赛纷儿的心里生出一种期待。
“怀安吃午饭了吗？”她问。
“在外面吃过了。”
“噢。”
“嗯。”季怀安应声，迈开脚步往书房走。
赛纷儿看他。
“这身衣裳挺适合你。”
低沉的声音飘进赛纷儿的耳朵里。
赛纷儿愣住了。
季怀安进去了书房。
阿左拎着茶壶去泡茶，看到赛纷儿还站在院子里，他笑道：“二少奶奶，今个风大，您还是进屋吧。”
赛纷儿才回过神来。
一双瞳仁都是清亮的。
她点点头，回去自己的厢房。
阿左看着她的背影，心想着，二少奶奶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啊！
他不敢说，二少爷是对二少奶奶有了感情，但是二少爷起码没有像之前那般讨厌二少奶奶。
二少爷在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