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郭云琛,“郭氏海运近期有船队前往欧美吗?”
郭云琛一怔,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没有,不过,我可以安排。”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引得封展鹏侧目,好家伙,郭家已经豪横到了这个地步吗?!
跨洋船队,说安排就安排!
他却不知道,这不过是因为郭云琛临时拥有了长辈们赋予的临时开火权!
更改船队排期,损失或许不小,却也在可承受范围内。
宋浣溪沉默片刻,郭云琛对她太好,好的已经无法细数,幸好余生漫漫,可以慢慢相伴。
宋浣溪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庭审如果失败,陆兴邦会被从法院带回警所,你们一个出钱,一个出力,把人救下。”
“然后,麻烦师兄把人带出公海,表面上前往新马,实则暗渡陈仓,登上郭家的船队,前往美洲!”
郭云琛和封展鹏同时眼睛一亮,妙啊,小渔船出海不引人注目,却难以远行。
郭家又太引人注目,定然会被四面八方的眼睛盯着,直接领人上船,必然被抓个正着!
二人同时点头,认可了这个方案。
“那么,”宋浣溪深深地吸了口气,举起面前的白开水,“祝我们成功!”
郭云琛和封展鹏对视一眼,亦是举起了面前的玻璃杯:“祝成功!”
三只玻璃杯撞在半空,洒落一滩清水,仿佛预示着陆兴邦的未来,已是星辰大海!
……
翌日傍晚,韩家大宅不远处。
“四爷已死,这房子虽然抵押了出去,现在也没人敢来收房。”
封展鹏坐在司机位上,轻声讲述着。
“韩长愚夫妇今天受邀参加一个重要晚宴,已经安排人会把他灌醉,他今天不会回来。”
四爷死了,还欠了一大笔债,在外的几个子女自然不会傻的回来,韩长愚却跑不掉了。
他也只能努力钻营人脉,力求东山再起。
至于韩武——
封展鹏浓眉一扬:“出事以后,那小子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每天醒了就把自己灌醉。”
宋浣溪点了点头,素手拉上了帽上的面纱,她当初吐槽秀姨盲目跟风,学西洋人的打扮,今天自己,却也穿了一身洋装。
细腰一扎,很是有些玲珑。
“走吧!”
封展鹏自是不会让她一个人进入韩宅,宋浣溪也不抗拒,韩武纵然醉生梦死,也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年轻男子,她并不会犯这种让自己以后追悔莫及的错误。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了韩宅中,大宅主人离去,整个宅邸都陷入了黑暗中,清冷的月光从窗中涌入,将能看清大厅中间孤零零的太师椅。
也许只有这把雕龙刻凤的太师椅,还在诉说着主人曾经的风光。
二人按着事先得来的情报上了楼,一重一轻两个脚步在空宅中回响,封展鹏抬起手捻了捻手指,摇了摇头,转头提点了句宋浣溪:“别摸扶手,都是灰。”
走廊尽头,隔着密闭的门,依然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鼾声如雷,宋浣溪和封展鹏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是这里了。
她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旋,门便被推开了,一股酒气铺天盖地地袭来,熏得她呼吸一窒,半晌才缓过来。
索性敞着门,慢慢向房里走去。
地上满是滚落的酒瓶,一不小心就要被绊倒,宋浣溪仿佛走在吊桥之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终于到了床前,却没有人。
宋浣溪下意识地向四周看去,很快注意到了床尾,有一个人蜷缩着,抱着床尾柱,不时低喃:“妈妈——”
宋浣溪:“……”
她回头唤过了封展鹏,二人合力,把醉鬼抬到了床上。
见他一时还没有醒来的迹像,宋浣溪环视左右,实在难以忍受这肮脏杂乱的环境,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收拾一番。
封展鹏却阻止了她,他摇了摇头:“韩长愚精明的很,不要让他察觉到异样。”
宋浣溪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打了盆温水来,给醉鬼擦了擦脸和手。
……
韩武本可以睡的更久,可惜,睡了几个时辰后,便开始做梦,梦总是从那个男人带他荡秋千开始,到他捂住腹部倒下结束。
韩武便从梦中惊醒。
今天醒来,却和往日略有不同,脸上清爽许多,手也干爽了。
他下意识地向身边摸去,口中嘟囔着:“酒,给我酒——”
兜头一块冰凉的毛巾砸来,盖了他满脸,韩武瞬间清醒,他一把抓下毛巾,却不由一怔——
床边的佳人一身黑色洋装,头上一个小巧的帽子,帽子上垂下的网纱挡住了她大半的脸,却让小巧的下巴上那双红唇越发诱人。
“醒了?”
红唇轻启,一口烟圈准确无误地喷到了他脸上。
韩武怔怔地看着眼前无数次在他梦里出现过的佳人,若不是香烟过于呛鼻,他定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宋浣溪轻弹烟灰,斜瞥了年轻男人一眼,对韩武,她很难说出自己的观感——
他喜欢她,却喜欢到了偏执的地步,连累家人,害得父亲惨死。
或许,她只是单纯的讨厌他的蠢吧!
宋浣溪声音有些沙哑地开了口:“大家都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