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柔合上双眼,想快速的捋一下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不好意思,他丝毫没有跟我提起过你,你是想要我承你的人情?”
夏子乔摇了摇头: “无所谓,问题解决了就好,你要没主播的话,我借给你一两个?”
“不用了,谢谢!”江小柔不想与之过多纠缠,想离开,但夏子乔却迅速地起身,与她擦肩而过,先于她推开了门走了。
有风灌进来,他的背影一如往昔,净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对江小柔来说有点恍若隔世的迷离感。
在负一楼的地下车库,她又见到他了。
她正在四处茫然地找自己的车子时,夏子乔开着车子停在了她身旁。
他换车了,他开的不是原先的那款五十多万的沃尔沃,如今开的竟和江小柔的车同款,新能源油电混合的十万出头的上了绿牌的电车,她清楚的记得,同他有限的同车次数里,他不止一次的表达过,BYD 的车那就是开滴滴跑出租开的,拉低身价,他反正是不会开的。
“你是车子保养的费用受刺激了,还是最近的油价上涨加不起油了?”他的车窗下来时,不等他说话,江小柔先开口了。
“我想接接地气,不行吗?”
“行,这不是拉低了夏总您的身价吗?我只是觉得可惜!”江小柔噎了他一句。
“在你眼里我还有身价吗?”他反问了一句,略带点意味深长的意思,随后车子便驶离了。
江小柔忽然觉得夏子乔有点反常,先是在欢姐面前他护了她,然后就是非要拉着她到星巴克坐一会,这些还都没有什么,最关键的是他对待出行工具的态度。
他不是在接地气,是有点人情味了!
这反而更让江小柔害怕了,夏子乔的心思一向是变幻莫测的,她是领教过的,就如欢姐一直说夏子乔是个顶好的男人,但就在刚刚她离去的时候称之他为“恶魔”。
这几天里,顾予正把屋子又里里外外收拾一遍,甚至还在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绿意盎然,他觉得这些花草能不能种活的没甚么关系,活一个星期那就活一个星期吧,养不活就再重新种,他坐在沙发上,想像着江小柔在阳台上给花儿浇水,给绿萝的叶片擦灰,给开败了的百合剪枝……
没忍住,又给江小柔打了个电话,依旧打不通,她拉黑了他,微信她也把他删了,真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决定主动出击,他套上外套出了门,他要去安安学校门口等孩子放学。
算时间,安安已经上二年级了,他不知道他在哪一个班级,但他知道他的学校。去的路上他甚至想,就在学校门等着,看着孩子们一个个地出来,安安他定是能认出来的,说不定还能“偶遇“江小柔,简直不要太美。
他太天真了!
接孩子的家长实在是太多了,两公里开外就开始堵车了,他差点没赶上放学时间,先出来的是一年级,光一年级就有 16 个班,他看着清一色穿校服出来的娃娃,开始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眼都花了,怎么觉得这些小孩儿长得都差不多呢!
更让他崩溃的是列队出来的孩子走着走着竟分成了三个方向,朝左,朝右,出门直走的,每个班级都有自己固定的解散地点,孩子列队出来之后简直就是目不斜视训练有素,大步往前走,一直走到解散地点,哗啦一下子队伍就散了。
第一天,顾予正连安安的人影都没见着,更别说江小柔了。
第二天,他又去了,这次固定蹲守在左出口,依旧接了个寂寞。
第三天,他还是不死心,又去了,蹲守在右出口。在二(8)班的队伍里,顾予正总算是看见安安了,他使劲地朝安安挥手,但孩子根本就没看见他,是孩子的姥姥来接的,他有些失望,但还是热情地跑上前,同他们打招呼。
李文清还以为是哪个要来拐骗孩子的坏人,连忙把孩子护在身后,直到两三秒钟之后这才反应过来: “哦!小顾啊,你咋过来了,你也接孩子放学?哦不,不,你有孩子了没?”
快两年没见了,安安的个头长高了不少,顾予正仍旧想像小时候那样去抱他,但安安身子一扭躲开了,只说了一句: “顾叔叔好!” ,便和旁边家长未到的同学聊得热火朝天。
他很失落,安安小时候明明和自己很亲啊,孩子就是这样,谁带和谁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这孩子个子长得可真快,都快变成大孩子了啊!”他打着圆场。
“没,他就不长,在班里还垫底,江小柔天天说也不知道人家的孩子都是吃的啥,个个都长那么高,她又是给他报了篮球班又是天天睡觉前摸高的,这年头孩子要学习好还得长成大高个,心焦死了。”
顾予正本想说,这孩子的遗传身高在那儿摆着呢,他爸他妈又不矮,男孩子嘛都晚长,但一想到要说这话就得提到夏子乔,他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阿姨,要不夜晚我请你们吃饭吧,就在这附近随便吃点。”
“不,不,我接孩子前饭都做好了,回去就吃,吃完赶紧写作业,夜晚又是阅读打卡又是英语打卡的,忙得不得了!我们先回了啊,有空到家坐坐啊!”
……
李文清领着孩子就往前走了,他怔怔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谁知走了两步,安安突然回过身来,两只手举在头顶给他比划了个爱心的动作,然后朝他摆了摆手,就跟着姥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