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侧,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直涌上宋相言脑门儿,他忽然觉得萧臣也很讨厌,温宛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好在这种情绪很快被子神突然变换的鼠面消抵,“你脸谱变成这个样子是几个意思?”
原本畏缩鼠面,变得惊骇至极。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从子神黑白鼠面上看到红色。
瞳孔里的红色血丝甚是逼真,里面仿佛有红色血液流淌。
“说话!”萧臣寒声低喝。
瞬息,鼠面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声蛊解了。”
萧臣跟宋相言面面相觑,皆不信!
眼见宋相言走到角落准备搬那个木桶,子神大叫,“真解了!真的!不信你们问温县主!”
宋相言闻声回头,萧臣亦不解。
子神急声解释,“刚刚我在叩县主手腕时就把声蛊给解了,蛊虽小也有心跳,凭两位的身份可请御医给温县主把脉,县主体内只有一个心跳,没有第二个!”
宋相言走回来,将信将疑。
“而且……”子神为能争取宽大处理,猛以内力将声蛊的母蛊逼出耳朵。
三人视线里,一只如蜜蜂大小如蝉翼轻薄的蛊虫从子神耳朵里钻出来。
三个脑袋齐齐伸过去,那玩意晶莹剔透,竟然很好看。
子神把手托在耳朵旁边,那蛊落在子神掌心。
“这是声蛊母蛊,本神……”
“注意称呼。”宋相言冷声提醒。
“我,我每次以母蛊给幼蛊发号施令时它的肚子就会变大!”子神表示,“我可以现在就给母蛊发号施令,如果温县主可以听到,那就是没有解蛊,听不见就是蛊被解了。”
子神迫不及待想要自由,直接令母蛊钻进自己掌心,继而发号施令。
三人视线里,子神掌心处有凸起。
“温县主,你是不是没有听到?”子神试探性问道。
温宛沉默。
子神着急,“我再试一次!”
掌心再次凸起。
“听到了吗?”
温宛静静看着子神那张鼠面,又看了看子神掌心,“没听到。”
她听到了。
第一句是,‘县主饶命!’
第二句是,“饶命县主!”
她都听到了……
“你给本王种一只。”萧臣突兀开口。
宋相言不甘示弱,“给我也种一只。”
他们不怕温宛听到不告诉他们,他们怕子神阳奉阴违。
子神欲哭无泪,“那不行……”
宋相言又要去搬桶。
“行行行!”子神再次催动内力自右耳逼出两只幼蛊,确切说是两只黑白圆球。
依着子神的意思,那两只幼蛊正处于休眠期,种入本体后才会发生作用。
为防止子神有猫腻,宋相言叫来戚枫,让戚枫持刀抵在子神喉颈上,且告诉戚枫,只要子神有异直接把他脑袋割下来,蛊虫这玩意也不是只有他能解。
过度震惊,让温宛忽略了萧臣跟宋相言所做之事有多危险!
她相信子神在这种情况下不会说谎,可为什么自己会听到?
子神再次以母蛊传出讯息,‘子鼠天性灵巧,勤劳而注重积蓄,看似渺小,却不屈不挠。’
地窖里,萧臣跟宋相言皆有一瞬间恍惚,戚枫直接抹过子神脖颈,“差不多得了。”
子神吃痛停下来,萧臣跟宋相言这才清明。
两人对过内容之后同时看向温宛,“温宛你听到他说什么没有?”
“宛宛?”
子神急到变脸,“温县主你可不能昧良心啊!”
“我没听到。”温宛缓缓开口。
她还是听到了。
‘子鼠天性灵巧,勤劳而注重积蓄,看似渺小,却不屈不挠。’
每一个字她都听的清清楚楚,所以子神没有猫腻,他的确朝所有幼蛊发出同样指令,可他为什么说自己不会听到?
接下来,子神给萧臣跟宋相言解蛊,两只幼蛊变成两个黑白颗粒掉出来。
“宛宛那只在哪里?”宋相言质问道。
子神低下头,“在地上。”
只等宋相言趴在地上两只眼睛对在一起才找到那粒小圆球。
温宛没有食言,子神被放了。
大理寺后院,方云浠刚从孤园出来便见戚枫命两个侍卫抬着子神经过。
她愣住,子神亦看到她,鼠面变得耐人寻味……
午时,官道。
一辆华贵马车突然停在路边。
夜离手握一个竹筒走到马车侧窗,“主子,蛊神已到。”
夏末秋初,微风吹起夜离额前细碎的刘海,显得有几分精神。
“拿来。”清冷声音自马车里飘际出来,夜离当下将手里竹筒探进车厢。
一袭白衣的萧允看到竹筒,缓缓握在手里,“继续赶路。”
“是。”
角铃响起,马车复启。
车厢里,萧允看着手里竹筒,慢慢握紧,目色冰凉。
蛊神,早在二十年前母妃就能从霍行身上弄到的东西,整整迟了二十年。
母妃还是太仁慈,当初……
萧允打开长筒,里面是一个黑色方盒。
方盒里是块血肉,血肉周围尽是千年人参跟灵芝切剁的粉末,用以滋养那块血肉。
侧窗外,夜离颇为担忧,“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