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见状身体前倾准备用嘴去接。
啪嗒-
临门一脚,鱼肉掉到桌上。
厅内寂静,萧彦与萧允相视,尴尬了数息,“贤侄孙这般身子骨实不该回皇城苦寒之地,平渠四季如春,风景气候哪一样都比皇城好上数倍,再不济碧水苑也还可以。”
萧允搁下筷子,“皇叔公有话不妨直说。”
“他们说你想当太子,是不是真的?”萧彦直说了。
萧允没有丝毫讶异,早朝的事他听说了,“不想。”
“不想宁林为什么要给你写书信?”萧彦装作一个不会思考的老人,狐疑看向萧允。
“初时皇叔公从碧水苑回来,难道是因为你想回来才回来的吗?”
“不是。”
“有些事不是你我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皇叔公看我这身子骨,宁王舅选择我不是没有理由。”
“挟天子以令诸侯,你一死他取而代之?”
萧彦颇为震惊,“没想到宁林有这样的野心,本王一直以为他最大的野心是睡遍天下绝色。”
听到萧彦把宁林剖析的这样表面,萧允笑而不语。
“有句话叫出师未捷身先死,你们还没掀起水花宁林那小子就被送进天牢,你可咋办?”萧彦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能把萧允劝离皇城最好了。
“不是‘你们’,侄孙从来不曾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皇叔公没瞧见书信,若是瞧见了应该会相信侄孙刚刚说的这句话。”萧允真诚道。
萧彦想了想,“那你走?”
“好。”萧允正视萧彦,“只要皇叔公有办法把我送出皇城,我去哪里其实都有一样,风景如不如画,四季如不如春都没关系,终究不过一把尘世灰土”
萧彦愣住。
“算了,皇叔公一把年纪,莫趟水。”萧允重新拿起筷子,吃力夹起盘子里的鱼肉,恭敬搁到萧彦碗里,“活着不易。”
萧彦自认辨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此刻他看着眼前萧允,淡然若水,毫不在意,当真没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利欲熏心’四个字。
或许,真如他所说。
只是啊。
有一样他想不明白,不管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宁林都是被陷害的,到底是谁在陷害宁林,暴出二皇子,目的何在?
皇兄,这个问题求托梦……
雪还在下。
温宛穿着厚绒大氅出现在牢房外时宁林依旧坐在墙角,仰视天窗。
天窗没有遮挡,片片雪花打着旋儿的飘进来,经这一夜竟也在天窗下面堆起一小撮积雪。
温宛行到宁林身侧,将怀里裹着的厚垫子铺在地上,之后坐下来。
宁林有些无语,“宋相言好歹还象征性把保暖的被子搁到本王面前,很像是要给本王的样子,温县主直接就自己坐了?”
温宛坐下来时比宁林矮了些,她扭头再抬起来,“会武功的人都会自己发热的吧?”
宁林,“……好像是。”
“我从宋小王爷那里打听到景王不肯说出是谁陷害你的?”温宛也是为这件事来的。
“本王说是你,他不相信我又有什么办法。”宁林重新靠在墙壁上,望向天窗。
这个指控来的猝不及防,温宛咽了咽唾沫,“宋小王爷不相信是对的。”
“讲了十天的蛊患案,结果拿阿丑设局引我上钩,要不是本王脾气好,温御该过来给你收尸了。”
温宛也没客气,“景王下次找人陷害我御南侯府的时候把眼睛睁大,温弦显然不靠谱。”
宁林未语,低头时分明看到温宛袖内短弩正对着自己。
他抬头,看向温宛毅然决然的脸颊,“报着同归于尽决心来的?”
第一千章 百因必有果
温宛摇头。
她告诉宁林自己屁股下面的垫子里有软骨散粉末,叫宁林试试,看能不能杀她。
宁林暗自提气。
靠!
宁林泄气,“县主防我到这种程度?”
“我不是猫,命只有一条。”温宛丝毫没觉得自己做的过分,尤其在她发现隐藏如此深的宁林被人诬陷之后她觉得这个局里都是狠人,再聪明的人也都是棋子,“景王可否告知,谁诬陷你的?”
宁林瞧了温宛半晌,失笑出声,“这个问题温县主没在宋相言那里打听到?”
“宋小王爷说景王殿下死也不肯暴出那人。”温宛如实回答。
宁林见温宛一本正经的样子,斜着身子凑过去,“县主真想知道?”
“想。”多么精炼又诚恳!
宁林煞有介事点点头,“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多么坚定又自信!
“本王要娶小铃铛为妻。”
牢房里一时死寂,飘雪的声音都似能听的清清楚楚。
若非温宛手里握的短弩抵到腰际,宁林都以为这丫头被谁封住穴道了,“县主要不要回去考虑一下再答复本王?”
“见过老牛吃嫩草,没见过吃这么嫩的,景王知不知道小铃铛才几岁?”温宛终于反应过来,震惊又愤怒。
宁林就很委屈,“小铃铛与你一样,已过及笄,温县主莫说订婚,弃婚都弃了一次,小铃铛谈婚论嫁不过分吧?”
温宛恍然,差点儿忘了小铃铛跟她一样大,“可景王殿下也太老一些。”
“本王是有多老?!”宁林瞪眼,他时常照镜子,风华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