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尊老,周帝逼他更甚。”李世安告诉司南卿,前日若非宁林在周帝面前提了条件,他根本走不出御书房。
司南卿沉默片刻,“人各有命,我还是操心自己罢,战幕已经叫温弦在查泄露消息出去的人。”
“杂家实在想不通,公孙斐为何选了那么一个……”李世安实在没有更好的形容词去形容温弦,该怎么说,看着就不像个聪明的。
“公孙斐深不可测,我怕他查到我。”司南卿直言,“这事儿公公可不能袖手旁观,棋子可弃,可都都弃了就没棋走了。”
李公公明白司南卿的话,“你想杂家如何帮你?”
“我与苏玄璟走的近,这锅给他背。”司南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苏玄璟这个人不除,终究是我们大患。”
李世安倒也赞同司南卿的话,“这件事杂家会与尊老商议,你且放心。”
“那最好。”
司南卿直起身,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下次换个茶,这茶不好闻。”
看着司南卿的背影,李世安心中怅然,同为棋子,宁林太过自大才会走到今日无路可走的地步,反观司南卿这些年身在太子府,丝毫马脚都没露出来。
若真是一盘棋,宁林是車,那司南卿就是卒,过河的卒……
冬月将过,大周皇城终于进入到一年最冷时节,而大周皇城的局势也似被寒冬冻住一样,自上次战幕跟晏伏在朝堂交锋之后,双方再无动静。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唯独大理寺,宁林一连三天都在孤园蹭饭,蹭的郁玺良快要炸毛了。
正值午时,宁林跟郁玺良和小铃铛一起用过午膳,如往常一样走出厅门,翻身到屋顶,如同一只懒猫匐在那里晒太阳。
阳光正好,明媚又灿烂。
视线落处,墙外有一人正朝他摆手。
温宛?
宁林犹豫一阵,还是翻身跟了过去。
温宛把宁林带到他房间里,反手关紧房门。
这一举动直接把宁林吓一跳,双手环胸,眼神惶恐,“县主要干什么,本王可不是随便的人!”
温宛,“……我来时路上捡了一个东西,看着像是王爷丢的。”
某县主说话时,朝桌上指了指。
宁林这才注意到桌上多出一块锦缎黄布,布下盖着东西,他没去揭就已经知道是什么。
有些东西,熔成水他都认得。
“好不容易偷走的,还回来做什么?”宁林一改刚刚戏谑之态,变得平静,毫不惊奇。
温宛确定外面没人,转过头,眉毛皱起来,“不是偷的,是我捡的。”
宁林不语,掀起黄布,下面正是那块脸盆大小的免死金牌。
他虽拥有,却从来没喜欢过这玩意。
但凡那人赐的,他都讨厌。
“县主且告诉本王你是在哪儿捡的,这么大一块金牌本王也去捡一个,运气好是不是还能捡两个?”
“有那种好地方我还能告诉别人?我自己都不够捡。”温宛回呛一句,迈着步子走过来,坐下时神色变得温和许多。
她轻叹,“这东西防君子不防小人,王爷好自为之。”
宁林微怔,须臾觉得好笑,“县主还没从本王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就先把金牌还给本王,万一本王没被感动县主又该如何?”
“我把东西还给王爷,没想换回什么。”换句话说,温宛想换宁林一条命,可她也清楚,纵使有这块免死金牌,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可还回金牌的举动至少可以代表她的态度。
宁林沉默,眸子落在脸盆大小的金牌上,神情若有所思,“求县主替本王传个话。”
“传给谁?”
“告诉郁玺良本王在前面公堂等他,有个秘密想告诉他。”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我可能是忘记了
温宛略惊,直接来句告诉我也一样,结果换来宁林邪魅一笑。
待温宛迫不及待走出去,宁林神色转凉,他看着桌上那块脸盆大小的免死金牌,心中无限凄冷,再无双的荣耀也敌不过他悲凉又惨淡的一生。
温宛作为一个传话筒,当真把郁玺良叫到前面公堂,然而公堂里却没有宁林的身影,待他们反应过来,小铃铛又丢了。
跟小铃铛一起丢的除了宁林,还有那块免死金牌……
难得一个回暖的晴天,皇城里大街小巷来来往往的行人多起来,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温弦头戴幂篱独自走在东市相对热闹的街头,路边有两个妇人刚从胭脂铺子里走出来,她看似无意跟在后面。
“你听说没,有人传睿亲王跟睿亲王妃刚认的女儿根本就是个野种!”
嘘-
另一妇人紧张兮兮作了噤声的动作,但却丝毫没有噤声的意思,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我也听说了,真替睿亲王不值,他对睿亲王妃多好!”
“可不就是!现如今这皇城里但凡叫王爷哪个没有三妻四妾,睿亲王却独宠睿亲王妃一人,一个女娃丢了也就丢了,再生一个不就得了,睿亲王妃说不同意睿亲王还真就不生,更没纳妾的心思,不惜绝后,结果找来找去找的是野种!”
“那倒不是……”
另一妇人拉扯着靠近一些,“你只听其一没听其二,人家说是睿亲王不行,那女娃是睿亲王妃生的,但她不是睿亲王的种,那也叫野种吧,我的意思,就算睿亲王不行他对白萍还是好的,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总不能拿个野种叫睿亲王当亲生的养,这不造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