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温谨儒因是梁帝亲外甥,鸿寿寺驻梁国使者亦送来重礼。
偌大御南侯府,竟将喜桌摆到后院,甚至于挤到如厕旁边。
为免有人挑礼,距离如厕最近那一桌,温御专门把萧彦跟战幕安排到那儿,比起别人,他们挑理就挑理,不成想才坐下没一会儿这俩人就要打起来,恰巧一经也来了。
温御直接把一经也搥到这一桌,再然后是郁玺良,反正与他相熟的他都拉到这一桌,没有特别的政治意义,就是这桌味儿重。
温宛跟温少行则在前院招呼宾客,温宛这一拨人里有三皇子跟七时,有万春枝还有殷荀。
得说殷荀深得他家主子真传,进门就说自己是送菜的,想免份子钱。
温宛也不客气,份子钱若能免,菜钱她也不给了。
殷荀直接从兜里掏出五百两。
温少行招呼的人里有無逸斋同窗,还有兵部同僚,大都与他年纪相仿,彼此合胃口对脾气。
听到外面锣鼓喧天,众宾客皆朝府门看过去。
众目之下,温君庭以红绸拉着紫下走进府门。
百姓口耳相传比八百里加急都快,这会儿府中大部分人皆知紫玉已是新的睿亲王,哪有一人敢轻视,甚至于有人开始偏向紫玉,觉得这门亲事是御南侯府高攀了。
只有紫玉明白,她为奴婢时温君庭视她如宝,她为郡主时温君庭仍视她如宝,她为亲王时,也是一样。
踩在漫长的,好似没有尽头的红毯上,紫玉脑海里忽的想起在朔城时陷入陷阱,下有尖刃,上有猛虎,温君庭将自己护在怀里,纵万险仍不放弃。
他们经历过生死。
或者说,他为她,赴过生死……
二人走进喜堂,随礼官高喝一拜见天地。
高堂位有两排,四座。
温谨儒跟李氏在首排,李氏穿一件暗红色衣裳,颈间佩戴温宛之前送她的红玛瑙项链,耳坠子也是红玛瑙的,显得十分喜庆。
温谨儒也是一身暗红色装束,看到温君庭携紫玉俯拜时满面慈祥。
往上两排是温御,另一座是楚歆牌位。
温御有心,在牌位上系了一个红色绸带。
温宛站在喜堂外,亲眼看到温君庭跟紫玉夫妻对拜,这一刻百感交集。
上一世温君庭自無逸斋离开后鲜少回来,偶尔回府也见不到面,最后一次回来却是与御南侯府共存亡,紫玉……
往世难回首,满目皆疮痍。
还好啊!
看着温君庭拉紫玉走去洞房,温宛心境再难平复,眼睛里蕴出水泽。
“温少行,你什么时候也……”
待她回头,刚刚站在她身边的温少行早不知跑哪里去了。
温少行没跑哪里去,他去把想要闹洞房的几个小子硬给截回来,“今天谁敢闹洞房我就跟谁没完!”
几个小子不乐意,“大婚都得闹洞房,那样才有意思!”
“你们懂个屁,闹侄子比闹洞房有意思!”
只要想到当年姑姑把他脱光光抹上蜜倒吊在树上招蜜蜂,他就特别想温君庭跟紫玉快些给他生个侄子出来……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狄轻烟
几个小子拗不过温少行,只得恹恹回到座位,上等竹叶青,三杯下肚即上头,小子们顿时热闹上了。
说是几个小子,哪个不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哪个不是年富力强血气方刚,这些皆是大周朝新一代的佼佼者,未来大周中流砥柱。
这会儿管家急匆跑过来,告诉温少行外面有个小丫头说是来恭贺新喜,可没随份子钱。
管家实在没找着别人,这才过来禀报温少行。
温少行眼珠一瞪,当即随管家走去府门,没随份子钱还想骗吃骗喝?
那怎么能行!
后院,温御过来时战幕跟萧彦已经从言语讥讽上升到动手动脚。
一经自打从密室出来对吃食非常上心,管他天崩地裂,果腹要紧,郁玺良身份虽不如眼前三位尊崇,但好在有免罪金牌姑且也能坐到一起,但他没吃,不是饭菜不香,实在是如厕来来往往的人太过密集,他就闻不到什么,脑子里也能想象出来,好不容易等到温御过来,他起身道句恭喜便走了,葛九幽回到幽南苑,听说他要走,听说他要带走小铃铛……
郁玺良一走,偌大圆桌就只剩下四个人,温御坐到一经跟战幕中间,战幕挨着萧彦,萧彦旁边站着柏骄。
那日天牢,萧彦被战幕抓伤的脸虽已痊愈,可只要看到战幕,萧彦便觉得伤口隐隐作痛,于是他趁用汤匙舀莲藕汤的空当可劲一撅,汤水毫无预兆溅了战幕一脸。
温御正在啃肘子,“……”
眼见战幕几欲震怒,某位老侯爷当即搁下肘子,扯起袖口给战幕擦拭,“战哥莫急,贤王近日身体不适,手抖应该是老毛病。”
战幕素来沉稳持重,那日若非关乎夺嫡,他也不会与萧彦一般见识。
“无妨。”
战幕冷眼扫过萧彦,欲拿竹筷时萧彦又撅一汤匙莲藕汤过来,溅战幕一身!
温御,“……”
战幕深吸一口气,“事不过三!”
萧彦十分抱歉,“本王许久不自己用匙,怎么都用不好,战军师莫怪莫怪。”
“本军师……”
萧彦第三次把莲藕汤溅到战幕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