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浠并不确定前面那人是不是花拂柳的人,她只知道花拂柳曾提过那家猪肉铺子,只要她一个一个的跟,总能跟到对的那一个……
午时刚过,温少行出现在茅草屋。
院子里,狄轻烟刚把腰间鞭子甩出去准备练功,祖父说过,一日练一日功,一日是不练百日空,三天不练门外汉,四天不练瞪眼看。
狄轻烟已经不记她有多少天没练了,差不多三个月。
雪花簌簌,狄轻烟一身淡粉衣襟站在院中,长鞭碧绿,其间隐隐有银丝浮动。
与媚舞的鱼骨鞭不同,狄轻烟手中长鞭名曰逝水,兵器排行远在鱼骨之上,倒不是两鞭材质上有甚悬殊,鱼骨过于阴毒,为人不齿。
“小小?”
狄轻烟正要甩动逝水,温少行来了。
看到眼前少年,狄轻烟愣在原地,“你放衙了?”
“我告假!”温少行走近狄轻烟,看了眼她手里长鞭,“你使鞭?”
“嗯!”狄轻烟点头,“祖父说女子舞刀弄枪不雅,而且不实用,鞭子可以随身携带,随抽随打。”
温少行绕着拖摆在地上的长鞭走一圈,“你这条鞭子好奇怪,中间那条银丝是什么?”
“是陨丝。”狄轻烟认真解释。
“哦。”
温少行绕回到狄轻烟身边,“我跟你说哦,长鞭虽然隐蔽性强,杀伤性也不弱,但特别难甩,我教你!”
没等狄轻烟反应,温少行已经把逝水鞭握过去,“一般来说,常用的鞭法劈、扫、扎、抽、划、摔、刺、撩等等,你看!”
啪-
逝水鞭起,犹如一条碧色小溪凌空飞旋,与风雪融为一体,美的让人窒息。
温少行在無逸斋时学过长鞭,但不是主项,略有所知。
“你这鞭子似乎不太好,鞭分软硬,你这条说它软,甩的时候有点儿硬,说它硬,它又是软的!”逝水鞭在温少行手里呼啸生风,哪怕他只使出三成力道,经逝水加持,威力放大一倍不止。
狄轻烟站在原地,微微抬起头看向眼前舞鞭的少年,鞭不入眼,唯有少年在飘雪中化身矫健雄鹰搏击长空,翱翔千里。
看似稚气少年,骨子里的劲头儿比谁都足,一招一式间仿佛昭示出少年未来锤炼蜕变之路,温柔又帅气。
狄轻烟看痴了,雪中温少行真好看啊!
啪——
温少行鞭术到底差了些火候,哪怕普通招式他都甩的不是很顺,鞭梢抽到后背,一股火辣痛感传过来,疼的他龇牙。
那鞭子抽人才响,狄轻烟听到声音赶忙过来,“温少行你没事吧?”
“没事!”
得亏温少行打小受自家阿姐捶打,练就一副疼也不叫的倔强性子,非但不叫还能笑出来,“我刚刚故意甩出一个花手,后果你看到了,以后千万不能犯这样的毛病听到没?当然了,这种鞭术我是能甩出来的,要不然我给你甩一个?”
“不要了。”狄轻烟起初是看的,一两招之后发现那是她儿时学的东西,便只看人。
温少行没有坚持,确切说他有点儿坚持不住了。
他不是没被鞭子抽打过,这鞭子抽人尤其疼!
“那回屋。”
温少行音落转身朝屋门去时,狄轻烟看到了,眼中震惊,“温少行……”
视线里,温少行后背衣服都被抽的裂开,皮肉红紫,隐隐的渗出血来!
“怎么了?”温少行闻声回头,五官无比平和。
狄轻烟拧着眉,手指指过去。
温少行挑眉。
“你后背裂开了。”
温少行裂开了……
茅草屋里,温少行脱了上衣盘膝坐在炕上,狄轻烟拿着膏药盒,食指抹上膏药,眼睛瞄过去。
真白啊!
狄轻烟只知道温少行脸白,没想到身上比脸还白。
白则白,线条流畅,肌里分明。
结实又耐看。
“我开始抹了,可能会疼,你忍着点儿。”
狄轻烟手指轻触过去,一股清爽感觉从背脊传来,温少行下意识挺直身形,“疼了?”
“有点儿痒。”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很痒,但又不像是后背,痒到心里的感觉。
温少行背后,狄轻烟抹的时候小心翼翼,每一下都特别轻,可就是这一下一下,让温少行痒的厉害,“没事,我不疼。”
“要么你把药给我,我自己可以,阿姐每次打完我都会锻炼我自己敷药。”
“县主经常打你吗?”狄轻烟手指稍稍加重力道,这样涂抹的均匀。
提到温宛,温少行忽的扭头,“阿姐很温柔!”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小王爷猜的
“县主温柔啊!”
狄轻烟虽然只与温宛见过一次面,但却觉得特别亲切,“温柔的女人跟打人的女人不矛盾。”
“阿姐也这么说,她说她从来不打人,是我把她变成了一个打人的人,叫我反思。”温少行很听话,他直到现在还在反思,只说阿姐一句胖为什么还要挨打。
明明祖父也说要把阿姐吃胖胖的才可爱!
“药膏涂完了,你别动,我用纱布给你包扎起来。”狄轻烟说话时把膏药搁在炕上,取来白纱,因为是后背受伤,她须从前到后绕一圈儿。
可她没有经验,于是将纱布一头递给温少行,“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