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杨氏实在想不通,“那这消息里怎么说暗萤到天牢救人了?”
“必不是暗萤……必定不是暗萤!”鹤柄轩静默站在那里,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终于!
他猛然瞪大眼睛,脸上露出恐惧神色,“定是萧臣他们找人扮作暗萤想要假意救走暗蛇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
鹤柄轩狠狠咬牙,眯起眼睛,“暗蛇传递消息的方式是口口相传,唯独蛇首知道与我及狐首跟萤首的联系方式……”
鹤杨氏恍然,心也跟着提起来, “他们该不是想利用暗蛇的人找到蛇首,再利用蛇首找到老爷跟……跟司徒佑和萤首?万一……万一真叫他们成了那老爷岂不危险!”
“纸笔!”哪怕只是猜测,鹤柄轩都要杜绝这种情况发生。
鹤杨氏当即取来纸笔,待她看到自家老爷写下的字,心生凉意……
正如鹤柄轩猜测,戚枫在将刑讯结果告知刑室四人之后,宋相言恍然想到白天狗场看到的蒙着黑色袍子的女子。
依宋相言之意,那女子装扮与当日在朱雀大街刺杀狄翼的两名女子十分相似,怀疑是北越潜藏在皇城的杀手,如此说,她们跟暗蛇是一伙的。
眼下他们不可能抓得净暗蛇所有人,有句话他们深以为然,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逮不净暗蛇所有人,就逮最厉害的那一个!
于是他们便想出一个法子,由血雁门黑衣白衣扮作女杀手模样,先到天牢里杀个片甲不留,再救下其中一个真的暗蛇。
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
此蛇必定寻同党口口相传,寻到最后一个便是他们要找的蛇首。
抓到蛇首,一可破暗蛇,二可往上查那只蝎子!
说干就干,迟则生变。
这会儿天牢里,黑衣白衣‘杀’的昏天黑地,嚎叫声此起彼伏。
且不管外面打的热火朝天,刑室里苏玄璟坐在桌边,盯着桌上棋盘不说话。
鉴于温宛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亦留在刑室,这会儿看着苏玄璟边抖腿边擦鼻血边看棋盘,心中不免感叹。
药劲儿太大!
喧嚣吵闹声止,刑室门自外面被人推开。
宋相言提着官袍走进来。
“萧臣去了?”温宛抬头问道,眼中担忧。
宋相言表示他想去来着,萧臣没让。
温宛对此表示理解,机会只有一次,她去都不能叫宋相言去。
这会儿宋相言坐下来,视线落到苏玄璟身上,扭头看向温宛,“他在干啥?”
温宛也跟着看过去,随后道,“复盘。”
“什么?”
“就是重新把刚刚手谈的棋局在脑子里过一遍,推演反思。”以宋相言的棋艺,温宛相信他应该没做过这种事儿。
就在这时,苏玄璟忽然的抬手按住棋盘中一枚黑子,“原来在这里。”
温宛跟宋相言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的样子就真的是完全没听懂。
“没想到他竟然走的是这一步。”苏玄璟看着棋盘黑子,眼中精光闪烁,活像那成了精的猴头。
宋相言实在没忍住,“这一步有什么问题?”
“第三十手这一步,竟然让原本败局起死回生,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却带来一片春辉盎然。”苏玄璟自言自语道,眼睛依旧盯紧棋盘。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找对人了
苏玄璟望着棋盘,曾经对萧臣百般轻视在这一刻化作无形。
越往后复盘,苏玄璟就越发震惊,甚至羞愧,他发现至此之后每一步落子,萧臣至少能推出他七步之后的算计,反观自己,到了中局也只能往前推个两三步而已,如此便慢慢掉进萧臣布好的陷阱里。
要命的是,直到萧臣离开时无意中落子,他才发现自己满盘皆输。
这般棋艺该是有多深的谋算,他忽然在想,倘若萧臣一心夺嫡,那个位子怕早就是他的了。
这一刻,苏玄璟没有不服。
鼻血再涌,苏玄璟抽回手,用棉绢擦拭,淡然抿唇,“小王爷觉得,我们今夜能不能抓到蛇首?”
“我们今夜必能抓到蛇首。”宋相言笃定道。
见苏玄璟跟温宛一并看过来,宋相言神情傲然,眼中透着绝对十足的自信,“自本官出任大理寺卿,还没有哪个小犯能从本官眼皮子底下逃走,今夜抓不到,太阳都不许出来!”
温宛,“……”
苏玄璟,“……”
夜里,被暗萤救出来的狗场李四回到西市后一路狂奔,先先后后找了二十几个人口口相传。
萧臣提议那个所谓的天大的秘密,便是暗蝎。
为什么会是狗场李四,因为宋相言大狗场见过那个黑衣女杀手,足以说明李四认得那副装扮。
月黑风高,整个西市一片死寂。
萧臣潜藏屋脊暗处,身体与夜色融合,如一只静静蛰伏的豹子,漆黑明目紧紧盯住一个坡脚的妇人。
那妇人行走匆忙,但对所走的那条路极为熟悉,夜巡侍卫皆被她一一躲过。
这是自李四离开天牢之后,口口相传的第七个人。
萧臣与其始终保持可视距离,不会跟的太紧。
这是他们抓住蛇首的唯一机会,错过不会再有!
终于!
坡脚妇人从一户人家后院的狗洞钻进去,进了那户人家的屋子,就在萧臣想要跟上去的时候忽然见院中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