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温御跟一经,皇上都未必斗得过。
得说先帝身边养出的那批人,随便拎出一个都是搅弄风云的高手……
酉时已过,天已大黑。
距离鸿寿寺不远处的民宅,沈宁穿着一套深色夜行衣,趴在一座打扫干净的宅院的屋顶,一动不动听着周围的动机。
从天黑到这会儿已经有半个时辰,沈宁冻的有些发抖。
她倒是忘了秋末季节早晚温度差的多,穿少了。
原本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沈宁大可顺着梯子爬下去披件大氅再上来,可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她有些担心自己万一动了动,被人发现就糟糕了。
司徒佑惨死在苏玄璟刀下这件事,可以说有她的功劳。
后来温宛找到她,问过她关于细作的事,顺带着也说出苏玄璟父母被细作杀死的过往,她方明白那晚苏玄璟为何像疯了一样朝司徒佑胸口扎刀。
说到底,若非她的消息,萧臣跟苏玄璟等人便没会揪出司徒佑那个细作。
可沈宁比谁都清楚,司徒佑很有可能只是细作之一。
又或者是替罪羔羊。
有些事经不起细细推敲。
沈宁在温宛那里了解到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心中生出一个疑问。
为何偏偏是那日,赫连泽派人给司徒佑送了密信。
问题的关键在于。
那日,且只有那日!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约萧臣
正是因为那封密信,司徒佑才会暴露。
而那封密信并不是她与苗四郎一直追踪的线,由此可见,那晚的密信有很大问题。
虽然沈宁不想承认,但事实证明,她在无形之中被人利用了。
而利用她的人,很有可能是真正的,北越细作……
“谁?”沈宁正沉思之际,背后传来瓦片摩擦的声音。
嘘—
苗四郎慢慢凑过来,将挽在胳膊上的大氅披在沈宁身上,“沈大人在这里守株待兔可不明智。”
沈宁不想再见苗四郎,打从心里抵触。
“不如这样,我帮你。”苗四郎不理沈宁投射过来的敌视目光,身体一翻躺在瓦片上,仰望满天繁星。
繁星特别闪亮,如他一双眼睛。
沈宁扭头看过去,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苗四郎看着满天星斗,“我朝沈大人身上放了一只小虫子……”
啊——
尖锐叫声自耳畔乍起!
苗四郎被吓到的同时赶忙侧过身捂住沈宁的嘴。
嘴被捂上,沈宁所有表情全都集中在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上,毫不夸张说,苗四郎觉得他再不解释清楚沈宁眼珠子很有可能会掉到他手上。
只是在沈宁眼珠子掉下来之前,苗四郎手出血了。
“开玩笑的,我没放。”苗四郎吃痛松开手。
沈宁还是很害怕摸了摸身上,苗四郎见状不禁发誓,“保证没放,谁放谁是小狗。”
音落,沈宁这才看向苗四郎,见其忍不住要笑的表情一时气愤从屋顶爬了下去。
苗四郎自是跟着一起下来。
屋子里,沈宁点燃烛灯,发现桌上有个食盒。
“南诏最好吃的糕点,我亲手做的。”苗四郎笑着走进来,打开食盒后将里面糕点摆到桌上。
沈宁冷哼一声,正想发怒却见苗四郎手掌虎口处的血痕,语气尽量缓和,“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
“别说放虫子!”
“真没放。”苗四郎一脸委屈,“我刚刚只是想逗逗你。”
沈宁气呼呼坐下来,等着苗四郎解释。
“这座宅院是我的。”苗四郎丝毫没有隐瞒,“不仅这座,大周皇城里我还有七处房产,三处在西市,四处在东市。”
沈宁怔住,“使节不可置地!”
“是啊,所以户部登记造册时这间屋子的主人不是我,是我雇的守院子的小厮。”
对于苗四郎的猜测,沈宁呵呵,“房契在小厮手里,那就是他的东西!”
“小厮身体里有虫子。”
温宛,“……你终究是要回南诏的,在这里置地做什么?”
"沈大人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去?"苗四郎坐下来,将糕点推给沈宁。
见其眸色暗下来,沈宁欲言又止。
她有印象,上一任南诏使节死在鸿寿寺。
死不是重点,重点是老死的。
也就是说南诏使节只要被派出来,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回到自己的国家。
就很惨。
“沈大人说巧不巧,你买了我的房子。”苗四郎笑着拿起盘子里的糕点,透明状的点心,里面夹着的红馅儿是心状的。
沈宁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点心,有心想尝一尝,但又不太好意思。
苗四郎又把托盘朝对面推了推,自己咬一口,“吃饱了身体才会暖和,趴在屋顶才不会冷。”
“这座宅院既是我买下来,便是我的,以后你别来。”沈宁状似无意拿起一块糕点咬一口,软糯香甜,的确特别好吃。
买这座宅院的时候她花了比市价我出百两的价钱,吃他一点东西算是补偿。
“司徒佑应该不是魏王殿下跟苏玄璟他们要找的北越细作。”苗四郎突兀开口,正说到沈宁心坎儿上。
沈宁正想咬糕点,闻声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