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在公堂吵起来,没两句就动了手。
两位名医,吵起架来莫说矜持,互相掐起脖子恨不得对方死!
就在这时,一直趴在担架上的秦致突然来了一句。
“六月我又回过皇城……”
只这一句话,哪怕坐在角落里的宋相言都想跑过去踹秦致一脚!
你嘴贱不贱!
真正踹过去的是萧臣。
秦致刚被打了板子,这会儿生生受萧臣一脚翻下单架,却还是忍住疼,冷冷一笑,“六月我回皇城时乔装成了和尚模样,你们没查到我的行踪。”
苏玄璟狠拍惊堂木,“萧臣,你莫要放肆!”
萧臣无视苏玄璟,寒目如锥,“秦致,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致吃力抬头,看向怒气攻心的萧臣,“我这一生,唯爱一个女人,就是你的母亲……”
砰-
萧臣愤怒到极点,恨不能一脚踢死秦致。
在他看来,秦致反复如小人!
苏玄璟见状猛然起身,“来人,把萧臣拿下!”
两侧衙役到底是宋相言的人,见宋相言使了眼色没动弹,倒是黑衣白衣跳出来,但也没有轻举妄动。
另一厢,在萧臣踹向秦致时就不再吵架的李显李舆,面面相觑。
空气突然安静。
数息后惊堂木响。
萧彦站起来敲了敲惊堂木,“要么先退堂……”
“不许退!”
第一千六百零六章 为何是他
苏玄璟一把从萧彦手里抢回惊堂木,重重一拍。
“怀胎十一个月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伯御医只能证明贤妃七月有孕,李院令亦在公堂之上用命担保孕妇绝无怀十一个月才产子的可能,秦致也承认,他六月来过皇城,萧臣,你可不认罪,但本官,今日必判!”
“苏玄璟!若是冤案,你吃罪不起!”宋相言见苏玄璟再欲拍惊堂木,当即冲过去想要抢回来。
要知道,案子判了,不管是不是冤案都要对外公布!
老百姓知道什么!
没入大理寺听审的文武百官知道什么!
只要消息传出去,哪怕日后真查出是冤案再翻案又有什么用?
当下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萧臣的身份一丝一毫都不容质疑!
咣当——
千钧一发,萧臣兀突冲过去,抬脚踹向公案。
黑衣白衣立时护住苏玄璟,宋相言一个弹跳躲开,速度太快,萧彦跟站在旁边伺候的柏骄都没反应过来,幸亏公案朝后面倒下去。
“萧臣!”
“苏玄璟!本王只要证据!切切实实的证据!毋庸置疑没有任何人可以反驳的证据,否则谁也别想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诬陷本王的母妃!”萧臣黑目深如寒潭,猛然出掌瞬间,踹翻在地的公案轰然碎裂,碎屑四溅,一片狼藉。
“萧臣!你藐视公堂!”苏玄璟气极,脸色愈白,怒声低吼。
萧臣声音寒凛,“那又如何?”
“你想要证据?”苏玄璟五官变得扭曲,甚至有些狰狞。
萧臣看着他,“苏大人有?”
“皇上。”苏玄璟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只这两个字,便叫喧嚣公堂死寂无声。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件案子说到底好判,只要皇上一句话,哪怕不是真话也都叫人毋庸置疑,更无力反驳。
公堂里都是明白人,只要皇上说一句他没在五月与贤妃行房,萧臣即是孽种。
杀人诛心,苏玄璟这两个字就像一柄利刃狠狠扎进萧臣心脏,令他痛到无声,连申吟都发不出来。
宋相言大怒,“苏玄璟你少在那里胡言乱语!”
萧彦也觉得苏玄璟这句话太危险!
不是苏玄璟危险,是若周帝真有这样的打算,那萧臣危险了。
堂下一直打算低调行事的鹤柄轩也跟着一愣。
他还真没想到这一层,眼下因为‘造反’的事,皇上恨萧臣入骨,若然官司到最后,难保皇上不会来上致命一击。
看着萧臣那副杀人鞭尸的样子,苏玄璟冷然一笑,“萧臣,本官给你七天时间,只要你能找到任何一个妇人,怀胎十一个月产子,本官可以推翻所有的模棱两可,还贤妃一个清白!”
“如若不然,本官便舍了这条命请旨皇上,来此作证。”
公堂上,苏玄璟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在萧臣身上,砸在宋相言跟萧彦身上。
这是死结。
解不开的死结……
夜。
冷寂无光。
赫连泽在自己寝宫里等了一天一夜,终于盼来萧臣。
白天公堂上发生的事早就传到赫连泽耳朵里,此刻面对萧臣,赫连泽便没有了之前的惶恐跟心虚。
“魏王殿下可是遇着烦心事了?”赫连泽倒了杯茶,推过去。
萧臣接过茶杯,目色深沉看向对面,“三皇子那夜给司徒佑去信,想说什么?”
没有提及白天官司的事,萧臣旧事重提。
赫连泽早就想到萧臣会问,于是回答,“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赫连泽大大方开口,“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把何尧拎出来替他挡灾,亦没想到,你们礼部尚书沈宁一直在盯着本王。”
沈宁是温宛的朋友,温宛与萧臣的关系整个大周朝都知道,“其实魏王殿下又何必执着于暗蝎?你们大周朝的细作在我北越朝廷里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