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萧彦咳嗽一声。
“尊守义,怎么不说话了?”一经再欲推着轮椅往前冲时被萧彦一把拽住。
但他另一只手没拽住冲过去的温御。
如果一定要在战幕受辱跟暴出诏令两件事上作选择,他宁愿承受暴出诏令的全部后果,哪怕是死,也不会叫战幕被眼前这条老狗讽刺。
此刻站在尊守义面前,温御一不做二不休,“尊守义,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死!”
龙案上,周帝当然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握在龙椅上的双手暗暗攥紧拳头,眼底闪出杀机。
之前他还怀疑萧彦是不是‘密令者’,现在是不是他都想杀人。
尊守义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一时意气,换来温御一经破罐子破摔,原本该是他们怕自己说出真相,现在倒是他们在逼自己说出真相。
然而不行。
他要想说,早二十年前就说了!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老皇叔萧彦突然转身,大步走出御书房。
包括周帝在内,众人皆惊。
萧彦表示死道友不死贫道,温御一经找死他拦不住,可他得活着。
皇兄交代之事尚未完成,他不能咽下这口气。
直到萧彦走出去老远,死寂无声的御书房这才恢复声音。
“贤王去哪儿了?”周帝皱眉,看向龙案前面众人。
战幕拱手。
正待周帝以为战幕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道,“微臣告退。”
不及周帝反应,战幕转身即走。
温御一经见状看都没看周帝,随着战幕走出御书房。
啪—
御书房里传出龙颜大怒的声音,石阶上三人听的清楚,却也无一人在意。
“皇上息怒。”
尊守义也很想走,但上阵线跟立场不允许他任性。
周帝冷笑,“被自己的臣子无视,你叫朕如何息怒?”
“皇上能改变什么?”尊守义毫不客气问道。
周帝诧异看向尊守义,“尊老这是什么意思?”
“老朽只是想劝皇上,切忌被情绪左右,应该学会控制。”尊守义音落,“微臣告退。”
不等周帝开口,他已然走向殿门。
罗生亦拱手,跟随而去。
许久,周帝突然将龙案上所有奏折抛出去,寒目如锥。
他试过了,做不到……
皇宫正东门,战幕突止步。
“在御书房里,尊守义的话是什么意思?”
温御茫然,“哪句话?”
战幕死死朝他二人盯过来,良久叹息,“你们到底有多少事瞒着老夫?”
温御靠着自己厚比城墙的脸皮,仍然在那里信誓旦旦,“我与一经大师断然不会有任何事瞒着战哥,我可以发誓!”
“本军师也想发誓。”
“战哥发什么誓?”温御狐疑看过去。
“本军师对天发誓,温御发的誓如果有一个是真的我就去死!”
第一千九百二十五章 人心多不可测
战幕音落,温御很不开心。
“战哥,这么多年,我们之间连这一点点信任都没有?”
战幕看向一经,“大师觉得他这辈子,有没有说过真话?”
一经十分诚恳,“贫僧觉得温侯想说真的话的时候,说的都是真话。”
看着轮椅上一本正经的老和尚,战幕嗤然冷笑,“老夫不止一次给过你们机会,希望你们能说出‘不得已’,可直到现在你们仍然嘴硬,刚刚御书房,我说功未成不能退,尊守义便也说他如我一般,你们定是听出端倪才会用那般语气反问,我不明白。”
战幕自御书房就开始想这个问题,百思不解。
温御一经沉默时战幕转身走出永定门,“你们不想说便不要说了!”
看着战幕消失的背影,一经扯了扯温御衣袖。
“干什么?”
“魏王呢?”
温御猛一震!
是啊,来时四人,现在少了一个……
咣当!
此时回到临华殿,罗生将将阖起门板,尊守义气的直接踹翻椅子,“萧彦!”
罗生急转回身,“尊老息怒。”
脸上火辣辣的疼,已经二十几年不曾动气的尊守义双目冲血,额头青筋鼓胀,原就面白,条条青筋浮于额间,极为恐怖。
二十年不曾动手,那也是二十年不曾挨打。
“若非老夫……”
就在尊守义想要开口时罗生突然闪身至殿门,蓦然打开。
殿前,萧臣一身锦蓝长衣立在外面。
“罗生,请魏王殿下进来。”
“是。”
萧臣既来,便是来找尊守义,何有不进之理。
此时殿内,萧臣坐在客位。
“不知殿下找老夫所为何事?”尊守义敛去愤怒,淡然抿唇。
萧臣不语,看了眼走回到尊守义身边的罗生。
“殿下有话不妨直言。”
“你为何要背叛皇祖父?”
许是没想到萧臣会说的这样直白,尊守义微愣了一下,而后言笑,“是他们叫你来问的?”
“皇祖父这一生从未错眼识人,为何偏偏就看错了你,到底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萧臣又问。
尊守义将所有情绪掩于眸底,“陈年旧事,不足为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