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臣?”
死士因为蜀王停下来,没有哨声指引再度变得杂乱无章,朝向对面铁甲兵疯狂砍杀过去。
“列阵!”
萧臣一声令喝,铁甲兵忽然散开,数百大盾赫然出现在蜀王面前,萧臣的铁甲兵则隐于大盾后面,灵活移动。
看着那些死士挥动弯刀疯狂砍向大盾,盾牌上却只留下浅浅划痕,蜀王心凉半截。
若坊中有百姓,萧臣此计根本行不通!
“萧臣,你坏本王好事!”蜀王目色寒戾,陡现杀机。
义宁坊内死士目测八千,萧臣虽只带三千兵在此堵截,幸而大盾只须五人控制,再加上死士砍杀无章法,他这三千人足够。
“蜀王,你可知罪?”萧臣端直坐在马背上,一袭银白铠甲,威风凛然。
蜀王大笑,笑声中怒怨滔天,“本王何罪之有!”
“事到如今,你仍不知悔?”萧臣神色肃冷,眉宇间尽显寒凛锋芒。
死士越聚越多,盾牌却如重山阻隔,将这些毫无意识的死士挡在义宁坊。
蜀王稳稳坐在马背上,讥讽冷笑,“本王为何要后悔!今日之乱是本王送给萧魂三十三年冥诞的贺礼!也不知道他在天之灵会不会喜欢!”
“皇祖父欠你什么?”萧臣轻夹马腹,骏马踢踏,步步向前。
“尊严。”
这一刻,蜀王再不隐瞒自己对萧魂的不满甚至是恨,“他那样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有苦说不出的感觉真的可以让人崩溃,绝望,就像跳进无边深渊,每时每刻都在下坠!”
第一千九百九十八章 长生
萧臣行到盾牌前停下来,静静看着蜀王在那里尖锐戾吼,纵情发泄。
“那是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每天都有一样的事情发生,每天都要看别人眼色,生怕自己一言一行会惹人厌恶,害怕自己会被赶出去,你可以想象么,在与萧魂共同生活的五年里,我从来没有发过任何脾气,任何!因为本王不敢!”
蜀王单手执剑,眼底赤红,“在萧魂的府邸里我不敢大声说话,喜欢吃的东西从来没有尝过一口,哪怕多看一眼都觉得是罪过!我比下人还要低贱,我在他面前,活的就像一条狗!”
“是你把自己当狗,皇祖父并没有。”萧臣冷漠看向近乎癫狂的蜀王,“皇祖父待你如亲弟。”
“他给萧彦七万私兵,有给本王么!”蜀王厉声质问。
“只是因为个人私怨,你便要与尊守义狼狈为奸,将这些追随你的士卒变成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愧疚?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在你眼里算什么?”
“这一切都是萧魂造孽!”
终是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萧臣抬手,朝站在他身侧的司马瑜示意。
司马瑜心领神会,“变阵!”
一声令下,百余士卒突然滚动大盾,硬是将萧臣与蜀王中间无数死士以盾牌隔开。
蜀王见状并没有躲闪。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黑色大剑被他平举至胸前,身形再无往日懒散之态。
他双目如炬,高声喝道,“萧臣,纵你坏了本王好事,也难改皇城覆灭之危!你以为尊守义为何要让萧桓宇把百官圈禁在皇宫里,那是因为他早有图谋,杀百官,血祭金銮殿!”
面对蜀王惊人之语,萧臣面无表情,“蜀王,你所犯乃是大逆之罪,按律当诛。”
哈!
蜀王仰天大笑,“本王早闻你武功了得,今日便叫我领教一下。”
凌渊剑起!
黑色剑气带着一股神鬼避易的霸道气息, 直冲萧臣而去……
午时三刻,金銮殿殿门大敞时百官正在用膳,每人都有餐具,秩序还不算混乱。
见萧桓宇穿着一袭玄色四爪蟒袍出现时,众官皆停下手中动作,眼神愤懑看过去,有义愤填膺的官员怒骂其大逆不道,对不起萧氏皇族列祖列宗。
与萧桓宇一并冲进来的还有大将军顾北霖,以及与顾北霖麾下百余士卒。
萧桓宇无视百官怒骂,径直走向金銮殿正中那张宽大龙椅。
他于无数谩骂声中走到龙椅前,却未坐。
他挥动身后披风,转身面向百官。
顾北霖几乎同时拔出利剑,与剑柄硬磕,发出当当声响。
百余兵卒与他一起拔剑,金属撞击的声音顿时掩过谩骂声,也不知过了多久,谩骂声终于消止,萧桓宇抬手,顾北霖当即停下来。
利剑回鞘,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
“带进来!”
随着萧桓宇一声令下,外面士卒押进十名太监走进金銮殿。
百官面面相觑。
“跪下。”萧桓宇寒声喝道。
十名太监不从,被士卒硬压下身子。
顾北霖见时机成熟,纵步上前行到萧桓宇身侧,高声喝道,“诸位,若非太子英明,各位大人所用膳食里便被这十个叛逆掺入剧毒!”
百官闻声,皆愣。
什么情况,叛逆里有人倒戈?
似乎不对,倒戈也不该给他们下毒。
百官不解时萧桓宇沉声开口,“诸位不知,此时此刻我大周皇城正经历有史以来最严峻的考验,先帝所建鹰卫之首尊守义与蜀王合谋,妄图以魔兵死士斩杀无辜百姓,祸乱皇城,眼下东市青吟、布政、义宁三坊,西市咸宜、长寿、安定三坊皆有魔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