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臣将郁玺良请进公堂,看到战幕跟苏玄璟时,某位教习话到嘴边,咽了咽。
“老师尽管说。”萧臣明白郁玺良的顾虑。
“陇西开战了。”
依郁玺良之意,他自收到萧臣密信之后急从北越皇城赶去陇西,才到第二日,边境忽然出现五万被种下傀儡虫豸的北越死士。
那些死士比城中死士还要疯狂,他们手执长剑如蚁潮般涌向鹿陵。
狄翼披甲上阵,率领兵卒阻挡在鹿陵郡城,“万箭齐发尚不能阻止那些死士疯涌,他们当真不会死。”
拿郁玺良话说,都被戳成刺猬了,死士却像不知痛一样疯狂跨过鹿陵河。
公案后面,战幕跟苏玄璟听的异常紧张。
很难想象那种场面有多骇人。
“我刚刚说的那些只是铺垫。”郁玺良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无比缓慢吐出两个字,“天杼。”
听到这两个字,苏玄璟身形微顿。
“狄公得天杼四图之后居然真的把天杼制造出来了。”
郁玺良说到这里时神情异常激动,人也变得神采奕奕,眼底放光,“我亲眼看到狄公点燃天杼,一颗人头大小的黑色炮弹飞射出去,落地成坑,那些死士被弹飞的火线炸的支离破碎,头手分家,再也没能爬起来。”
“幸有天杼!”
郁玺良接着往下说,“十架天杼纵向列在加宽加厚的城墙上,炮弹连珠,指哪儿打哪儿,鹿陵河上残肢断臂压满河道,那场景……呕—”
郁玺良以浮屠验尸闻声,能把自己说吐,足见他所见‘壮观’。
说到重点,郁玺良收敛起刚刚过分丰富的表情,神色变得严肃,“许是亲眼看到天杼威力,早在边陲暗中聚集的北越十万大军悄悄散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描述的却是他们无法预估的战祸。
虽然没有人开口,然而这一刻在场之人都清楚,当初狄翼愿意舍命换天杼全图的意义,远比他们想象中更重要。
可以不夸张的形容,若无天杼,大周危矣。
“总而言之一句话,北越百年之内不再是我大周的威胁。”郁玺良无比坚毅且肯定道。
于政局,郁玺良重新扶植废太子赫连珏,与大将军韩统明争暗斗需得十几年,于戍防,他们亲眼看到天杼威力,至少在拥有同样厉害的大型冷兵之前,都不会再来侵扰。
说到此处,郁玺良特别提到一人。
“得说温少行这小子是奇才,要不是他连夜攻克天杼齿轮图一处极为晦涩难懂的标注,天杼绝对不会赶在兵动之前完成。”
郁玺良很少会夸赞自己的学生,尤其当下这么关键的时刻。
他能单独把这件事说出来,可见当时情况何等紧急,温少行也算是临危受命。
就在这时,于阗传回消息。
送信的是司马瑜。
于阗当真动了兵,只是七万大军尚未走出于阗地界,就被温初然率领的十万大军挡在成翱岭里面。
除了温初然,高昌亦带兵支援。
温初然放话,叫于阗兵十二个时辰内退出成翱岭,否则放火烧山。
至此,北越跟于阗两处危机尽除。
公案后面,战幕下意识看向站萧臣,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赏。
只是……
这时一直在后面抢救苏凛的李显仓皇跑到前头,“不好了……”
苏凛死了。
一语闭,众人陷入沉默。
尊守义为何会背叛先帝,又为何会朝自己麾下五人下那样重的手再无人得知。
奈何人死不能复生,他们想知道答案只怕无望了。
“苏凛是谁?”郁玺良狐疑问道。
萧臣便将鹰卫的事细致说了一遍,“苏凛是翁老冒着生命危险救出来的,只可惜……”
“或许,他没死。”
第二千零五章 脖子扭到了
寂静无声的密室里,一经跟萧彦终于醒过来了。
他们虽然没有被绑在周帝为他们准备的铁椅上,却被尊守义绑在了冰冷无温的石床上。
石床是竖着的,所以他们睁开眼就能看到彼此,以及坐在对面太师椅上的尊守义。
“醒了?”尊守义盘膝而坐,微阖的双目缓缓睁开。
一经见萧彦没有性命之忧,暗暗放下心,“这是哪里?”
“一经大师……”不等尊守义开口,萧彦唤了一声。
一经瞧过去,但见萧彦忍住肩头疼痛将身体紧紧贴到石床,于是某位大师才发现此间密室里竟然还有第四个人。
让人欣慰又有些难过的是,绑在第三张石床上的人是周帝。
此时周帝也渐渐有了知觉,睁开眼睛瞬间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一经跟萧彦皆扭头看向周帝,虽沉默不语,眼睛里的光芒代表了一切。
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也有今天!
“尊守义?你这个叛徒!”
听到周帝这么称呼尊守义,一经跟萧彦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见周帝此刻的待遇,足以说明他们组织内部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这种时候,一经跟萧彦很愿意把主场交到周帝手里。
尊守义看向周帝,表情平静到近乎于冷漠,“皇上何出此言?”
“你跟萧冥河那个不男不女的畜牲是一伙的!”只要想到在温室殿内萧冥河大逆不道的样子,周帝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