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少主舍不得温宛?”轻芜斗胆道。
这一次苏玄璟真的沉默了。
担心血雁门是真,不想离温宛那么远也是真的。
时至今日,他还能再有什么奢望呢。
只盼温宛大婚,他能到场见证。
这一世,她没看错人……
“下去罢。”苏玄璟摆摆手。
轻芜没有多言,转身离开。
就在苏玄璟想要就寝时背后忽有凉风。
他猛然回头,一张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你是谁?”苏玄璟目色冰冷,寒声质问。
女子虽年近四旬却有倾世之姿,黑色装束下肤光胜雪,一双眼如墨玉深潭般看向眼前少年,唇角勾起魅惑的弧度,“真像。”
“他们两个在哪里?”黑衣白衣一直在暗处护着他,此女能站在他面前,则说明黑白衣遭了此人黑手。
女子摇曳着坐下来,身体倚在桌边,窈窕曲线在黑色装束下暴露无疑,脸上笑容一直未褪,“放心,他们只是睡一觉,都是自己人我不会伤他们性命。”
苏玄璟能感觉到眼前女子无意动手,但亦未上前,“你到底是谁?”
“你叫苏玄璟?”
“明知故问。”
“你父亲叫洛千重,你母亲叫苏苒兮。”女子不是询问的语气。
苏玄璟站立未动,眸冷如刃。
“我叫洛沁,是你父亲的师妹,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师伯。”洛沁侧眸,纤长玉指拎起桌上茶壶朝杯里倒满,低头呷一口,皱了皱眉,“不是新茶?”
“你也姓洛?”
见苏玄璟将信将疑,洛沁把玩起手里茶杯,骨瓷杯身上描绘着泼墨山水,“我们的师傅姓洛,所以我与你父亲皆随了师傅的姓。”
“父亲从未提起。”苏玄璟自然不信。
“你可听过凌霄阁?”洛沁重新审视苏玄璟,白衣如雪,仿若画中谪仙,这般长相比师兄还要俊美些。
苏玄璟听过,是父亲的师门。
洛沁打从怀里取出一块牌子,轻轻放在桌案上,“你父亲也有一块。”
苏玄璟上前看向那块牌子,心下陡震。
“你可以拿过去仔细瞧瞧,想来你父亲应该告诉过你这东西造不了假。”洛沁十分大方道。
苏玄璟正有此意。
他拿起那块牌子,依记忆叩动雕刻在牌子正中间的凌霄花,第三根花瓣往下一按,顿有无数金粉喷薄散出。
香气四溢瞬间,洛沁忽然起身朝苏玄璟嘴里塞了一枚药丸。
药丸入口即化,苏玄璟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他怒瞪洛沁。
“别紧张,金粉有毒,你刚刚吃的是解药。”
“你当真与我父亲是同门?”即便证实,苏玄璟仍然心存戒备。
洛沁‘嗯’了一声,“只不过我离开师门比你父亲早,后来发生在你父亲身上的事我也全然不知,否则师出同门,谁伤他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苏玄璟将手中牌子搁回到桌上,“那倒不必。”
“是呵。”洛沁微抬头看向苏玄璟,“毕竟他有这么优秀的儿子,我很欣慰你为我师兄做的事。”
“那是为人子者应尽的本分。”苏玄璟淡声道。
洛沁看出苏玄璟对她的警惕,“你不必如此,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在这个世上除了雪姬那个小姨,还有我这个师伯,但凡有事,你可以拿着这块牌子到东市怀德坊的梅花屋找我。”
苏玄璟微怔,十分不解洛沁出现以及送他牌子的用意。
洛沁只是一笑,“时候不早,你休息罢。”
不等苏玄璟反应,洛沁已然飞纵而入,没入夜色。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夜幕,苏玄璟方垂眸看向手中玄铁雕凌霄花的牌子,眉微蹙。
洛沁?
父亲从未与他提起……
昨日温宛在沈宁跟宋相言的陪同下找到当年丢失旋复草的三家药堂,可也没查出什么。
谁偷的,什么时间偷的皆不得而知。
三件事发生在瘟疫爆发时期,拿其中一个掌柜的话说, 当时所有药堂都忙着供应朝廷征买的药材,旋复花不在征买之列,所以什么时候丢的他们真的很难确定。
但可以肯定,是在瘟疫变种之后。
因为在此之前瘟疫已经被控制住,朝廷暂停征买的时候他们清点过药库。
回到大理寺,温宛不停翻查有关当年瘟疫的所有卷宗,哪怕是她已经看过的,哪怕并没有任何用处。
宋相言看出温宛想要寻出真相的急迫,于是命戚枫到工部借调十年前瘟疫期间城门出入记录,或许能在里面找到可疑的人。
第二千零五十一章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戚枫听罢觉得此事行不通,一来城门出入记录太多,就算动用整个大理寺的人手不翻三五个月肯定翻不完,二来怎么判定谁是可疑的人。
判定之后又要深入调查,耗时耗力暂且不说,重要的是,很有可能查不到他们想要的线索。
沈宁没让戚枫为难,“小王爷这么做没有意义,你我都清楚,城楼防的是那些安分守己的百姓,若想不经城门入皇城,对于有些人来说并不是难事。”
沈宁身侧,苗四郎也是同样想法,“安分守己的人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宋相言执意时温宛开口,“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