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萧臣急唤,命其拿进药跟白纱。
房门闭阖,萧臣小心翼翼替温宛擦净手掌污秽跟血迹,敷药之后细心包扎,“县主这是从哪里来?”
“花间楼。”温宛脑子里在想别的事,无意识回答。
萧臣猛然抬头,漆黑目光透出寒意。
“该死!”
就在萧臣陡然起身之际温宛清醒过来急忙拉住他,“不是苏玄璟!是我自己!”
萧臣居高临下,看到温宛脸颊苍白无色,不由坐下来,喉咙发苦,“县主能与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皇上下旨叫少行跟君庭随军到朔城,我以为是苏玄璟捣鬼就去找他,结果不是。”
先入为主,温宛受前世影响太深,苏玄璟在她心里,犹如蛇蝎猛兽。
萧臣怔住。
“两位少爷还未结业,如何能去?”这件事他并不知情!
温宛苦涩抿唇,眼睛里溢出担忧跟恐惧,“可能是因为我跪求撤诏,皇上想灭我御南侯府?”
萧臣摇头,“县主想多了,两位少爷随军只是历练,上战场这种事如何也轮不到他们,更何况君王格局不致如此,还有……我打听到此番出征主帅是魏王,他不会叫两位小少爷出事。”
“你是要我相信他?”温宛澄净的目光里闪过一抹异样光彩。
太明显的反问,萧臣以低头查看温宛掌心包扎是否妥当来掩饰自己那份苦涩,“或许……”
“我不会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温宛深深吸一口气,“我的家人,我来守护。”
“县主不必过于忧虑,我在朔城有些根基,稍后我自会去信到朔城,叫人保两位少爷无恙。”萧臣重新抬头,坚定道。
温宛感动,拍拍萧臣肩膀,“可以。”
“九离。”
萧臣听到声音看过去。
“你会原谅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吗?”温宛说的是苏玄璟。
哪怕这辈子苏玄璟依旧不是好人,可刚刚她那一巴掌的确是冤枉了他。
萧臣重新端起桌上瓷杯,喂到温宛唇边,“县主喝点水,驱寒。”
“如果有苦衷,或许会原谅……”
温宛喝下水,目光落在桌前,目光却似穿透这桌面看的更远,“我不会。”
“没有任何苦衷,值得我原谅他。”
面具下,萧臣握着瓷杯的手猛然一紧。
或许温宛没有听到,那面具下呼吸顿促间传出的悲声……
温少行跟温君庭随军出征的消息很快传到各处。
太子府里,战幕一语成谶。
彼时在御南侯府他也只是戏言,他比谁都清楚温御的脾气,哪怕温少行跟温君庭最后一定会入兵部,那也一定不是因为他的面子。
谁能想到,他前脚才与温御开了玩笑,后脚皇上便真叫温少行跟温君庭入了兵部,还随军出征?
第四百七十九章 唯他
消息是萧桓宇带回来的,战幕听罢之后想了许久都参不透皇上此举,深意在何处。
“学生斗胆,父皇是想补偿御南侯府?”
房间内室,战幕自上次在御南侯府冻到灵魂挂霜之后,便喜欢坐在矮炕上,手捧暖壶,“大周朝自古从无撤诏先例,撤诏本身就是最大的恩赐。”
“如果不是补偿,那就是……”萧桓宇没敢往下说。
战幕瞧了眼萧桓宇,“帝王城府,要比平常人深远得多。”
言外之意,断然不是报复。
战幕承认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事发生,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但在帝王身上并不适用。
身为帝王,每做一件事都有帝王的考量,而他不明白,周帝突然‘提拔’御南侯府那两个小子的用意是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御南侯头裹白纱在外叫门。
萧桓宇闻声看向战幕。
战幕毫不意外,“凡劳太子恭迎他进来。”
就在萧桓宇准备遵从战幕之意出门相迎时,报信仆从随即说出温御原话。
大概意思是温御说他碍于身份就不踏进太子府了。
他就在外面感谢战幕为其两个孙儿谋的前程!
短短数语,萧桓宇不由惊住。
“御南侯以为这件事是老师做的?”
战幕冷笑,“那日老夫的确提过只要温御肯辅佐太子,我便让他府上那两个小子早早入兵部历练,他当时便否了老夫好意,哪怕皇上随后下旨温少行跟温君庭入兵部,那老东西也断然不信此事乃老夫所为。”
“那他是何意?”萧桓宇心有思量,只是在战幕面前不敢妄言。
“他是想把事情硬赖在老夫身上,若然此番温少行跟温君庭去朔城受丁点委屈,来太子砸门的也必然是他。”战幕深吁出一口气,“他这是想借太子府之手,保护他那两个孙儿。”
“所以温御怀疑父皇此举是报复?”
战幕一只手握着暖炉,一只手捋着胡须,神色怅然,“温御那个人,更多时候会把心思花在过程跟结果上,他很少会纠结一件事发生的根源是什么,就像打仗,他不会去思考对手为何先于他占领险要关卡,只会想如何才能从对方手里抢攻关卡,至于原因他说过,俘虏会告诉他,这个不告诉,那个也会告诉。”
萧桓宇十分诧异,“温侯想法,异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