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玺良紧拧眉梢,“什么意思?”
温御遂把自郁玺良离开后,一经查葵郡程霍氏以至于暴露自己之后失踪的整个过程重复一遍,尤其是寓意很深的‘冻床屎发’。
“有人以程霍氏为鱼饵,钓走了一经,那人必是发现你与魏王殿下的关系,又以萧奕为饵,钓你!”
温御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郁玺良一头雾水,僵在原处看向对面温御,不止声音连瞳孔都在颤抖,“老侯爷别开这种玩笑……”
“不是玩笑。”温御无奈开口。
郁玺良突然暴起,站在炕上居高临下,愤怒低吼,“一共就五个密令者还出了叛徒!皇上早就知道密令内容,那怎么玩?先帝脑子呢!都找的什么人!”
“郁玺良!先帝在上面看着你呢!”温御恼火道。
“那就请他老人家下来!说说这里里外外到底怎么回事!”郁玺良气极,一经出事对他打击很大,皇上早知密令的事实对他打击更大!
片刻沉寂,温御只问郁玺良一句话,“这条跑,我们还往不往走?”
郁玺良眼中愤怒在听到温御口中疑问的时候,渐渐消逝,代替愤怒的是一股坚韧且锋锐的光芒。
他缓慢坐下来,认真看向温御,“走。”
不仅要走,他誓要把叛徒揪出来千刀万剐!
“一经大师会不会已经……”郁玺良镇定下来,心痛难当。
温御不知道,“看佛祖罢。”
其实温御打从心眼儿里觉得一经没死,不管是皇上还是叛徒抓了一经,若然要弄死他,必定挂在城墙上震慑立威,绝对不会到现在
“谁诬陷魏王,谁就是叛徒?”
抛开周帝,郁玺良能力所及是那个叛徒!
“不管是不是叛徒,至少是敌人。”
温御发狠,眼底霎时爆发出曾在沙场上的冰冷跟凶残,“揪出来,弄死他。”
郁玺良也是一个意思,与其像一经那样不明不白消失,倒不如痛痛快快大干一场!
最后温御跟郁玺良答成共识,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同在皇城,萧奕的出现同样让万春枝震惊不已。
因为在得到消息之后挣扎三日的万春枝再也坚持不住,她要去迎韩章跟青夜护送的尸体!
“王爷?!”
房间里,万春枝看着眼前乞丐打扮的萧奕,热泪盈眶,“王爷真的是你!”
面对万春枝激动的心情,萧奕表情绝对冷静,甚至有一丝丝冰冷。
他说出的第一句话是,“本王可以相信你吗?”
凄凉又悲苦。
万春枝愣住了。
“王爷?”
“这世上,本王还有可以相信的人么!”
萧奕坐到桌边,嘲讽冷笑,“那夜约本王入荒林的字条,是萧昀的笔记跟习惯,出现在荒林的人是郁玺良跟一群黑衣杀手,萧臣早在一天前承认‘宿铁案’跟‘私兵案’是他的手笔,本王‘死后’,根本没有出现在荒林的青夜到官府报案说是郁玺良跟温宛杀的本王,青夜啊!那个跟了本王七年的小子为什么撒谎?”
第五百五十章 本王甚至怀疑你
萧奕回来这一路都在想那夜的事,反反复复,无休无止,直到现在他还在思考。
为什么?
到底是谁在害他,萧臣?萧昀?青夜又是谁的人!
还有救他的人,是谁?
万春枝第一次看到这样狼狈的萧奕,曾经一袭紫衣,风华绝代无双,魅眼含波,遇到再棘手的事都能泰然处之,哪怕有彷徨犹豫的时候都不似现在这样崩溃。
是的,在万春枝眼里,萧奕崩溃了。
他坐在桌边,目光再没有过往那份自信,不是因为蓬乱的头发跟破衣烂衫,哪怕万春枝打来温水给萧奕清洗,找出一件锦衣给他换上,萧奕脸上依旧没有光彩,与之前的风光霁月的歧王殿下判若两人。
“王爷,温宛有嫌疑吗?”比起所有被怀疑的人,在万春枝看来最重要的是温宛。
萧奕缓慢抬头,眼睛里充满疑惑,“你觉得,萧昀有嫌疑吗?”
萧昀是萧奕一切努力的根源,因为大周朝不成文的规矩,非我族类其心必诛,所以从一开始萧奕就没有夺嫡的心思,他的心思全部都用在替萧昀夺嫡!
自萧尧被太子府斗败,萧奕倾注所有与太子府斗,他知道自己斗不赢,可至少他要把太子拽到与萧昀同一高度,让父皇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为此,他一直在努力。
可如果,萧昀是祸害他的主谋,那他就是这个世上最大的大傻子。
从某种意义上讲,萧昀是他的支柱!
萧奕身在其中尚且不能断言,万春枝自然给不出确切答案,“四皇子的性子懦弱又没有主见,如果说荒林之事出自他手,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可‘昀’字少一点只有他知道!”
萧奕猛然看向万春枝,眼睛里迸射出绝顶悲愤的寒光。
烛火映衬下,那双眼睛布满血丝。
“本王与他约定,这个记号绝不能告诉任何人!他发过誓!”
“所以王爷现在最怀疑的,是四皇子?”
“还有萧臣。”萧奕想到行馆里萧臣与他坦白的事,自嘲一笑,眼睛里再无傲意,“还有青夜,还有温宛,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