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嬛一边应着一边拿手去拧顾陵的胳膊,示意他停下。
锦葵见姜嬛没有再说话,也没再当一回事。
“你放我下来。”姜嬛推着顾陵的肩膀,低喃道。
顾陵仍是不放,满目爱怜地把她抱到了西窗下。
窗外,是他们小时候一同种下的海棠。
海棠初栽,枝干不过指头粗细,高也才过花圃上砌的矮墙,如今却是枝繁花茂,横斜逸出的花枝都直挑向了窗边来。
姜嬛伸出手,掐下了一枝开得正艳的海棠花。
粉嫩的花瓣,嫣红的花蕾,甜美烂漫又妩媚多姿,不怪她爱了它们许多年。
她把花顺手插到了顾陵的头顶,眼波流转间,顽皮地挑起顾陵的下巴道:“好一位俊俏的郎君。”
海棠醉人,美人撩心,顾陵呼吸一重,目光一下子便灼热了起来。
他想吻她,把她抱在怀里,在他们种下的海棠花树前长长久久地吻她。
他灼热的眼神让姜嬛微微后悔,想是自己适才轻佻了,才惹得他这样看她。
便转移了话题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种下它时,它还没有我高。”
“记得。”顾陵在她耳旁呓语一般低低道,“海棠花开了,小嬛儿也长大了。”
他温热的话语让她耳朵发红,在听到“小嬛儿”几个字时,姜嬛全身却是一个震颤。她似乎在什么时候也听过他这样唤过。
“你……”姜嬛自他怀里抬起头来,目光悄落在了他微挑的唇上。
她伸出食指在那丰润柔软的唇上轻轻一抚,含羞带怯地问:“你有没有用你这张嘴欺负过我?”
他那样对她,委实算是一种很过分的欺负。
“你说呢?”他勾唇笑着,不直接回答她,反而微微张嘴咬住了她落在他唇上的食指。
湿热柔软的触感陌生而暧昧,姜嬛心慌意乱,如遭电击一般缩回了手……
此时,门外传来了锦葵的说话声:“老夫人,你来了。”
“小姐在里面吗?”
“在呢!小姐一直在看账本,可认真了。”
陈氏满意地笑了笑,推开门来,果见姜嬛独自坐在书案前,手边还放着账本。
“嬛嬛,娘的乖女儿。”陈氏宝贝似地走上前去,握住了姜嬛的手。却发现姜嬛手心里满是汗,就连脸上也是不寻常的潮红,目光还躲躲闪闪的。
陈氏心里立即起了疑心,往四周扫去。
“娘,你看什么?”姜嬛紧张地咬了下唇。
虽然以顾陵的身手,她知道顾陵早已跳窗跑远了,她娘定抓不到他。
可见陈氏起了疑心,姜嬛心里还是发虚,觉得自己坏得很,背着她娘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
况且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她觉得自己确实够坏的,不过这都怪顾陵,是顾陵一直对她使坏,她从前不会这样的。
“没什么。”陈氏幽幽地收回了目光,明知故昧地看着姜嬛道,“你这孩子,脸怎这么红,手上也全是汗?”
“因为天气太热了,女儿有点难受。”姜嬛不知道陈氏信不信她,不过这是她能找到最好的借口了。
“近来是热了,你不如搬到水榭去住,那里凉快些。”陈氏道。
水榭是凉快,但水榭建在湖中央,四面是水,顾陵即使轻功了得,想避开各种耳目涉水来见她,怕是也十分困难。
可她若不应了陈氏的话,不是更显得自己心虚。
姜嬛乖巧地道:“好,娘不说,女儿也想去水榭住上几日。”
陈氏听她这话说得刁钻,心里隐隐有些不悦。
她怎么也没料到,顾陵胆子竟这么大,光天化日的,就敢溜进姜府来调戏她的女儿。
“住几日”,不就代表着几日后姜嬛又要回来,顾陵那混蛋小子又会趁机偷偷摸摸地溜进来。
真真是女大不中留,被那混蛋小子一哄,她的宝贝女儿不仅学会了对她这个亲娘撒谎,还学会了和男人幽会偷情。
若不是顾陵跑得快,她非把他捆了,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陈氏心里憋屈得很,又不忍去责备姜嬛。
夜里待姜济回来,夫妻俩吹了灯躺在床上后,她心里愈发不痛快,把姜济拍醒了道:“那个顾陵,你想个办法把他轰走。”
“哎呦!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要轰人家。”姜济与陈氏成婚二十多年,夫妻之间素来感情笃睦,姜济又是个会疼娘子的,最是见不得陈氏有一丝委屈。
陈氏躺在了丈夫怀里,气闷地道:“他不是个安分的人,我近来才知道他一直觊觎着我们的嬛嬛,都把他赶到镖局去了,他还不死心,还要来纠缠我们的宝贝女儿。”
“你是因为他觊觎我们的嬛嬛,才让他去镖局做教头的?”姜济惊讶道。
陈氏之前可不是这样跟他说的,而是说她觉得顾陵是个人才,适合干这个。
今日听了王总镖头的汇报,说顾陵教头这一差使做得非常好,他还想夸陈氏忒有眼光来着。
“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最近生意忙,怕你分了心。可嬛嬛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这个当爹可上点心,咱们女儿十六岁了,不是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