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对面的少女始终回避他的目光，根本不看向他。
其实禹紫渊之前也经常对朝霜末开这样的玩笑——比如躲在门后、衣柜里等等各种可以藏人的角落，等她回来的时候再突然出现。
朝霜末有的时候被吓到是会生气，但基本气不过多久就好了，在禹紫渊眼中，情况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严重。
还是说……禹紫渊想起了朝霜末刚才说的一句话，轻轻地道：“是因为我修为太低了，所以不能来了吗？”
“我会努力修炼的，我保证，我很快就能超过我哥。”
“不是这样的。”朝霜末打断了他的话，也不敢再认他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只道，“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快回去吧。”
禹紫渊沉寂片刻，最终还是默不作声地离开了房间。
临踏出门前，他回头说了一句话：
“朝朝，等你过几天不生气了，你还会理我吗？”
夜色如墨，禹紫渊大半个身子都拢在阴影下，莫名像只被抛弃的可怜小狗。
朝霜末终究还是没能彻底狠下心来：“嗯，会理你。”
禹紫渊似乎笑了一下：“好，那我走了。”
那道玄衣身影逐渐融入夜色，朝霜末缓缓阖上房门，心情陡然低落下来。
阿紫，对不起。
……
朝霜末想过有一天大师兄会知道他们的事情，但绝没有想过会是今天。
禹紫渊回到住所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自家哥哥给叫了出来，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哥，是不是你惹朝朝不高兴了？”
“不然她为什么不理我了。”
第14章
禹绛渊：“……？”
一般而言，他们中的一方在外活动的时候，另一方会自行陷入沉睡，除非对方把他唤醒。
但他们之间的交流只能凭借笔纸。
禹紫渊气得眼尾的红晕都未消退，紧盯着桌上的宣纸，看着左手慢条斯理地写下了一句话：
“你确定不是你惹她生气了？师妹白天还好好的。”
禹紫渊眯了眯眼，突然道：“哥，你早就知道了。”
白纸上的字迹遒劲潇洒，但字里行间却一点都不客气：“怎么，需要我假装不知道的话，我可以继续。”
——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师妹见到他时惊奇的表情，和明里暗里的试探，都让禹绛渊瞬间意识到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只是他没想到，师妹竟然真的听了弟弟的话，没有跟他提起过半点关于他们的事情。
禹紫渊嗤笑一声：“我本来也没想瞒着你。只是不想让朝朝把对我的好感加在你的身上。”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人。”
这次的字迹行云流水：“弟弟，我不需要你帮忙，她一开始救你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禹紫渊脸色沉了下去，咬牙道：“但朝朝就是跟我更好，她每天都会给我系发！”
左手慢悠悠地写下：“所以？她现在不理你了。”
禹紫渊右手紧攥成拳，额上青筋蹦了蹦。
阴郁少年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哥，我们现在争论这些没有必要，今天白□□朝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总不能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宣纸上良久都没有再出现新的字迹。最终，禹绛渊承认道：“……师妹早上说以后不再跟我一起练剑了。”
禹紫渊陡然提高声音：“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不早点跟我说？！”
字迹龙飞凤舞：“其实我还没想明白，但确实很突然。”
禹绛渊斟酌片刻。把朝霜末离开万春堂的事情也同弟弟说了。
沉寂几息，声音和字迹同时出现：
“一定有问题。”
——不然朝朝绝不会突然变成这样。
禹紫渊声音急促：“哥，明天白天你打听一下，看朝朝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话，还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禹绛渊答应了下来：“那你看看之后能不能找机会跟师妹再聊聊，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张宣纸很快就写满了。
商量好了之后，禹绛渊本打算继续沉睡，没想到却听到禹紫渊开口：
“哥，我还是想修炼。”
“我想变强。”禹紫渊一字一句地道，“哥，我们必须要找到能分开的方法。”
这一回，落在宣纸上的字迹格外锋利，笔触几乎能划破纸面：
“我们一定会找到方法分开的。”
他们此刻心中怀揣的想法几乎一模一样：
就算他们是兄弟，朝朝也不能和任何人分享。
……
魔域。
浓重的暗色如浪潮般席卷了整方世界，天地昏暗，魔气翻滚，阴森的透不过一丝光亮。
“尊上……”
魔将根本不敢看白骨王座上的男人，战战兢兢地道：“乱魔窟又闹起来了，带头的是您三皇叔。”
“他倒是每天都不闲着。”男人暗哑慵懒的声音响起，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擦了一下手中的符咒，转手将它递给了旁边的侍从，“收起来。”
侍从格外小心：“尊上，还是像以前一样放在匣子里吗？”
刚才尊上听完了之后，周身气势猛然一沉，他还以为……
“自然。”晏夜之从旁拿起了一张新的符咒，轻咳一声后，音调清朗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