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来,弯腰伸手想摸她额头。
沈囿偏头躲开, 与他保持距离, 冷淡回:“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早已经分手了, 祁禹时。”
手僵在空中,心底涌出一股无力的悲伤感,祁禹时苦笑了下,轻轻开口:“囿囿。”
“别这样叫我。”纤背笔直,她一眼也没再看他。
左臂伤口隐隐作痛,祁禹时安静的看着她的脸庞,干净温柔,眼睛很黑,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唇角会有一个小梨涡。
曾经也最爱对他笑,细语呢喃温声叫他哥哥,也叫他男朋友。
可现在,那双漂亮温柔的眼底再无一丝爱意,她甚至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这两年,你过得还好吗?”他问,嗓音低沉,质感如砂砾磋磨。
她回得干脆:“比在你身边好。”
“好。”微微苦涩,叹了口气,他开口,“以后留京岭。”
头疼,喉咙干涩,沈囿看了眼四周,只冷冷反问:“你什么意思,现在这样,让我到这里?”
“底下的人不懂事。”
“一个误会。”他低低道,“起来吃点东西。”
“能有什么误会?”沈囿掀开被子,忍着头晕站起来,指尖发冷,脸色惨白一片。
心底隐隐刺痛了下,手指垂下,手背纹身蜿蜒绕上腕骨,他扯了扯唇角,“离开我,你就这样照顾自己?”
额角渗出冷汗,沈囿扶着矮柜,窗户外半明半暗的月光洒进,她脸庞因醉酒而绯红的脸颊褪下温度,刘海垂下,漆黑一截,眼底情绪温度也仿佛降温,“我怎样,与你无关。”
光脚踩在地上,酒精带来的晕眩和头疼,她往前走,只想走出这间卧室,回家。
头昏得厉害,沈囿走到前面,脚趾痉挛了下,一阵剧痛,她堪堪没站稳,差点倒下去。
祁禹时抬手抓住她手,扶她肩膀。
沈囿条件反射一样推开他,右手压在他左臂的伤口上,重重一下,“别碰我!”
疼痛透过肌肉和骨骼传递,灼烧一般,一瞬间几乎半边手麻了。
顿了下,忍着疼痛,祁禹时单臂拦腰抱起她,走出卧室,放她到客厅沙发。
头疼欲裂,喉咙里全是酒气,沈囿弯腰蜷缩着,四处找手机。
套房管家送来手机和她的衣服,玉米虾仁粥和解酒汤。
沈囿披了件牛仔外套,为了保持清醒先喝了那解酒汤,头痛慢慢缓和下来。
袖口放下,西装无一丝褶皱,领带没解,慢慢拨指间黑色机械钻表的指针,祁禹时低眸看她,注意到她手腕的红肿,他开口,“我让人送你走。”
“我怎么走?”沈囿握着手机,有些无助的坐在沙发上。
她太累了,名利场里,站不到最高处,只有被人当做砝码工具的份儿。
站在阳台上,男人身形落拓,肩背很宽,侧身却很薄,他右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半垂在身后
在夜色里脸色微微苍白,映照着室内的暖光,矜冷有有些单薄。
漆黑眼底情绪深而复杂,掩藏住爱意,两年来第一次这么近看她,却是这样陌生冷淡。
任一边手麻木疼着,他拨林恪电话。
没过十分钟,套房门被打开,傅青森先进来,他身后跟着这次聚会场地的岑商阳岑总,还有董升。
祝宁焦急的等在门边,时时听里面动静。
这次示好并非没有商量,董升起头,岑商阳背后倚靠的千阳集团岑董是计划人。
加上底下那圈娱乐圈圈子里的导演制片,都或多或少参与其中。
几人都忐忑的进来,看见房间正中里的女人衣裙完好还披了外套,脚上踩了一
双毛茸茸的粉拖鞋,捧着碗在喝热汤。
而传说中那位杀伐果断的Sinye祁总,衣装不乱,右手食指压着枚银色宽戒,款式简陋,微微折射冷光。
岑千阳和董升往前走,有点心悸,问:“祁总,您叫我们上来有事?”
笔记本电脑阖上,祁禹时睨了他一眼,“谁送的?”
董升战战兢兢站出来,“有人说你……”
“谁?”
他立刻噤声了,一直抹冷汗。
傅青森让人去扶沈囿起来,带她先出去。
愈加远离,沈囿只听见他低沉嗓音:“爷不喜欢。”
“我不沾酒鬼,对她更没兴趣。”
“哪儿来滚哪去。”
董升吓得说话都哆嗦,“祁总,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岑千阳勉强还稳得住,扶住他想往外走,“祁总,今天的事是我们逾越了,我们自罚,我们自罚。”
揉碎烟丝,看向她的背影,长卷发扫过腰侧,纤细瘦弱。
“滚吧。”
…
祝宁扶着沈囿上车,看她手腕一片红肿,心疼死了,破口骂:“都他妈一群畜生。”
“董升这奸人,岑千阳那老狐狸,欺负人欺负到天逸头上,囿囿等着我一定为你出气。”祝宁直接拨电话给梁津。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手腕愈加红肿疼痛,沈囿把手机里的录音发她,“用这个。”
祝宁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