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掩了苍白侧脸,眼睫纤长,却一直垂着,在陆群面前千依百顺,如他所有物。
两年前那个活泼阳光,眼底有梦想和期许的黎迁死去了。
那时她贫穷,穿着朴素,被人说土,很多人看不起她轻贱她,可她却像一株墙壁缝里长出的青草,就算沐浴不到雨露阳光,也竭尽全力的向上生长。
而现在,她如花飘零,漂亮瓷白的肌肤,像个一碰就碎的娃娃,眼底的光熄灭,死寂一般。
黑桃K被抽出,陆群低头看她,“这次想拍多久?”
“两天够不够。”他伸手掐了掐她腰。
眼睫轻颤,黎迁摇摇头,“我拍一周可以吗?”
“公司有组会,阿迁,我很难走开。”大手拂开她脸庞发丝,他没对别人那么温柔过。
“我有朋友在这儿。”黎迁指了指沈囿点方向,眼尾仍旧是红的,“我自己待一周可以的。”
陆群抬眸看了眼沈囿,神色寡淡,“她是你朋友?”
黎迁点头,“对,我以前和她很熟。”
“多久前?”陆群伸手,打火机在她耳边跃动起火苗,稍不慎就要被烧伤。
黎迁动也不敢动,“两年前。”
“那时候啊。”陆群叹了口气,想起什么事一样,他淡淡开口:“你和他还在一起。”
他声音里听不出波澜,脸上也窥不清情绪,可以黎迁知道他生气了。
可是克制不住的,她眼眶红了,眼泪几乎掉出来,难受得心脏也跟着疼。
陆群脸色一变,抬手直接掐住她敏感双如,阴沉无比,“你还想着他?想和他回去结婚呢?”
羞耻和痛苦侵蚀,眼泪掉出来,黎迁看着地面,摇摇头,“他不再爱我了。”
青梅竹马长大,约定要一辈子在一起,攒够钱买了房子就结婚的。
他留在老家,她孤身一人踏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成名,想要回去和他结婚。
可最后她成了被别人包/养的女人,她拿很多钱回去给父母给爷爷奶奶,也给了他弥补。
可是他一分钱也没要,只是问她,能回去吗?
她永远记得那时陆群阴鸷的神色,她斗不过他,她斗不过资本,她无力反抗,只能说很伤人的话。
他们今生再也没有可能。
邻里街坊听了,都骂她是烂人,是婊/子,是□□,是见钱眼开,劈腿有钱人的贱/人。
她背离故乡,再也没有机会回去。
“我只有你。”黎迁握住他手,乞求爱一般,“尔尔,我只有你了。”
阴鸷散开了些,陆群低头咬她耳朵,惩罚意味:“今晚试试shark rope.(捆绑)”
眼泪从眼角流出,黎迁抱着他,在他温暖怀抱里,却感觉自己仿佛是一艘漏水的破船,缓缓驶进冰川溶洞。
冰冷,漆黑,见不到一丝光亮。
沈囿和杨玥过来,看见他们仍然抱在一起,似乎感情真的很好。
像他们所说,黎迁跟在陆群身边也有两年了。
迟疑了下,沈囿在路灯下站了会。
黎迁把眼泪擦到他身上,抬头看她,她对沈囿笑了笑,“囿囿,你还记得我吗?”
陆群松开她,摁开开关,抽着电子烟,打量的看向沈囿。
“当然记得。”沈囿看着她瘦削单薄的身体,“你变了很多,小迁。”
漂亮,瘦弱,再没有之前那种土气,和生机。
黎迁抿了抿唇角,“人都是会变的。”
“你等会坐我们车回去吧,让尔尔送你一程。”
沈囿这才把目光投向她身边的男人,矜贵,高高在上,那圈子里的人如出一辙的冷漠。
“不用了。”沈囿摇摇头,挽起杨玥的手往回走,“路程很近,走十分钟就到了。”
“小迁,明天见。”
“明天见。”黎迁对她仍是笑着的。
转身往门外走,没走几步,沈囿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裴影一身白色卫衣,运动长裤,他站在路边,身形高瘦,身上有股蓬勃的少年朝气。
他等在那,沈囿想起,他今天应该比赛结束了。
还跑大半个城过来。
“囿囿,走呀。”杨玥不知晓他们认识,自己背好背包,牵她往前走。
走了几步,裴影也上前来,看向她的眼底浮了淡淡笑意,他把刚买的一屉蟹黄小包和酸奶递她面前,“是不是又没吃晚饭?”
妆发拍摄预备折腾那么久,哪儿来得及。
沈囿笑着看向他,“专程来给我送饭的啊?”
“不许啊。”他淡淡回,转身过来走在她身边,把她护到里面走,挡住微微凉风。
“其实是有点,想……”你。他这声声音很小,她们都没听见。
沈囿拿起小包尝了口,味道很好,她和杨玥一起分着吃。
路灯投下影子,几人慢慢往外走。
沈囿听他说比赛的过程,时不时笑着回应,眉眼弯弯的,很好看。
“这么厉害啊,网球王子。”
“以后在体育馆比,你会去吗?”
“风险有点大哦。”沈囿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