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一抬就能看见他,锁骨往上,下颌流利,偏白耳骨上一抹黑色细痣。
相靠得近,几乎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胸膛的温度。
呼吸温暖,他们曾抵足缠绵过,相拥相爱过。
平安符不大,只有半个拇指大,三角形的,保存完好。
怔了下,沈囿不知,原来她这些年的经历和遇险,他都知道。
“戴上,不能取了。”他低低道。
理智寻回,沈囿推开他,手刚好压在他伤处,“就算这样,我也不会爱你。”
“你走。”
毫不留情的一下,伤口剧痛,疼得麻木了,祁禹时嘶了声,眼底第一次有受伤神色,左臂垂下,几乎使不了力。
疼得发木,他笑了下,不及眼底,压抑又深情,“好样的,沈囿。”
沈囿把宣纸揉成一团,扔他面前,“滚。”
第45章
烦躁隐痛, 祁禹时起身,忍着疼痛,抬步往外走。
天阴了, 云怎么也遮不住这巫山, 心底悸痛, 无法消解。
祁禹时脸色苍白, 握那有瑕疵的陶瓷小兔,不松手。
林恪从远处上前,恭敬道:“祁总。”
他一路径直出了寺庙,上了那辆黑色幻影, 也没再回头。
沈囿看着手腕平安符, 他系的环扣并不好解, 绕了好几圈。
也就作罢,沈囿拾起宣纸, 继续抄写, 不到几笔就停止。
…
傍晚,山腰寺庙里点起灯火, 火光明亮,照亮微微漆黑的夜空。
僧人诵经超度,前来参加活动的人围在阶梯两侧,周围有人点蜡烛, 寄哀思,祈求灾难少许。
沈囿一袭素白衣裙,长发散在腰后, 没施什么脂粉, 却也干净漂亮得出尘。
手持盛放灯油火苗的提漏,她一步一步从阶梯往下, 一盏一盏的点路边的蜡烛。
火光映出她侧脸,微微苍白,唇色也偏淡。
现场除却经声外一片安静,人们闭眼默哀,灯光熄灭一分钟。
沈囿站在蜡烛旁,闭眼默哀。
经声低转,佛像庄重威严,绑了白绫的逝去的人的遗物放在旁边,一片哀伤。
祝宁和梁津也站在一旁,默哀祈福。
默哀仪式结束,有人自发捐款,一部分香火钱,一部分用于弥补安抚那些失去亲人破碎的家庭。
全程沈囿站在蜡烛边,随着流程走,孤身一人。
而不远处黑暗里面,傅青森看见敬了一柱香的男人,静静道:“她一直很后悔自己没能救那对母女。”
祁禹时安静的看向站在阶梯上一袭纯白衣裙的女人,清瘦美丽,似乎很难过。
心也被牵动,祁禹时低头写了一张支票,递给林恪,“拿过去,捐了。”
傅青森也被触动了,轻轻开口:“阿禹,你还好吗。”
他进山的时候也见到了那处废墟泥土,只不过早已倾塌,雨势模糊双眼,他没有想到那下面压了人,也救不了他们。
伤口换药后,又从医院过来,不远不近,只是看着她,沉默守在一边。
“要不要过去?”傅青森问。
“不必了。”叹了口气,祁禹时声线低淡,也含着不能靠近的苦楚,“她现在不想见我。”
…
沈囿离开寺庙,暂居在酒店。
她在寺庙里点蜡烛祈福的照片被人传到网上掀起一番讨论,说她低调善良热爱做公益,评论一片夸赞,将她捧得很高。
她接了几个公益广告,将所得收益都捐给了帮助偏远地区妇女儿童购买卫生物品的基金里面去。
《破译》剧组联系她,剧组后期拍摄场地改换到京岭。
她抽了一周时间回上海,拍摄前半部分没拍完的戏份。
上飞机那天,祝宁带梁津一起来送她,说好下次回京岭一起玩。
沈囿打扮得低调,黑色卡通图案T恤搭配深色牛仔长裤,鸭舌帽口罩,就这样走在机场,却也差点被人认出。
她的粉丝们在机场外举着牌子等候,说是收到了消息她今天回离开京岭。
隔着围栏,沈囿静静的看向他们,大都是小姑娘,拖行李带东西,捧一堆礼物等她,没有空座位就在瓷砖上垫硬纸壳休息,饿了就就着矿泉水吃面包。
应援牌上写的是她名字,也有他们支持她的口号,囿囿放心飞,枝芽永相随。
每次机场前有商务车停下,他们都翘首相望,想在人群中找到她的身影。
沈囿看着心底五味陈杂。
祝宁问,“不习惯?”
沈囿轻轻回:“他们一直在这儿等,也很累。”
梁津摆弄一款枪战游戏玩,这会看了她眼,“不是说明你火。”
祝宁拍了下他肩,“你别这么不屑好吧。”
他似笑非笑,盯着她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我没有,只是好奇。”
怎么喜欢她的人那么多,爱她争抢她的人也不少。
沈囿从他衣兜里摸了个礼盒出来,递给沈囿,“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一枚月牙形的胸针,很搭配礼裙,没有过分的碎钻和流光,只是银色的弧线,设计感很好,精致中又透着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