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囿摊开,看到后面自己用贴纸写的密码还在。
闭眼,沈囿用力,卡折角陷入肉里,留下一片红痕。
第62章
此后一切事仿佛一个橘子变质一样飞速腐烂变坏。
黎迁下葬没几天, 京岭一些会所被牵扯查出税收问题,其中包括山上雪,暴露出的消费名单一长串, 其中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还有政府官员, 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
娱乐场所那些灰色交易, 见不得明面的东西也被曝光,一连几天都有人去会所门口蹲拍。
各个会所停业整顿,山上雪也包括在内。
这是场政治游戏,只不过是毫无预料的曝对手黑料, 让人猝不及防。
上热搜前, 祝宁还在郊外拍外景, 对于此事毫不知情,直到那串名单上了热搜第一。
她点进去, 赫然看见梁津的名字在列, 两个多月前,他在山上雪选了两个嫩/模。
底下评论大都是在说这群公子哥风流, 玩得很开,对于女人,自然也是怎么刺激怎么玩。
脸色惨白,祝宁细细算了下时间, 就是她与梁津闹脾气那一周,沈囿遇上泥石流被困,她去看望沈囿, 也是那天梁津来找她求和。
叫她公主, 叫她宝宝,哄她吻她, 家里还准备了一房间新款包包,说只爱她一个,只有她一个人。
脖子上贴着创可贴,那时她还问他脖子怎么了,他撒谎起来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说是被树枝挂了。
可原来是前一天在山上雪和那些嫩模亲热留下的痕迹。
手指发冷,祝宁脑袋空白一片,丢了手机,止不住的想吐。
拍摄到一半她就因为状态不好中断了拍摄,会后台看到那些他送的东西,想起那些甜蜜,心里就觉得恶心。
为什么,他能不忠,出轨得那么理所当然,毫无愧疚感。
心底难受,好像曾笃信的真爱被海水涨潮淹没,一冲刷,荡然无存,连废墟都没留下。
热搜挂了不到一个小时被撤下,后面那些名单版本也没再流传。
祝宁勉强支撑着拍完那场戏,从周遭满是树木的摄影棚出来,刚好下雨了。
来接的保姆车陷在泥泞里,杂草深得及膝高,时不时有雷声轰隆,不远处天际闪电一闪而过,照亮大半片天空。
梁津的电话是这个时候来的,起初他还装得镇定,温柔问她拍摄顺不顺利,有没有累到,饿不饿,准备了她喜欢那间饭店的食物,他开车上山来接她。
祝宁木然地看着雨中被冲刷的草木,嘴唇干裂,眼底的光和期望早熄灭了,她一字一句的回梁津的问题。
“不顺利。”
“饿了。”
“别来。”
梁津慌了,油门踩到最大从城区往外开,唤她,“宁宁,你怎么了,别瞎想,我来接你。”
眼泪划过脸颊,落进嘴里,极咸极涩。
指甲扣手机壳扣到酸痛,折断一截指甲。
“宁宁,我马上到,是不是不舒服,等我。”
“我以为你改好了。”手指放在胸口,轻轻转着他带自己一起去做的情侣戒指,祝宁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身旁助理路过,都惊诧担心,“宁宁,怎么哭了。”
雨太大了,模糊视线。
梁津握紧方向盘,蓝牙耳机里传来她的声音,生平第一次尝到心慌滋味,从小到大,他何曾至此般境地。
不相信爱,游戏人间,女人对他来说只是解乏的工具而已,他从没想到过,原来自己一颗心也会因为一个人心悸难受。
“宁宁,相信我,我很久都没有……”
“热搜上那名单不是真的,相信我……”
他越急于解释,祝宁心底就越冷一分,戒指硌着手骨,生疼,仿佛血肉被剜去。
是谁说让她永远不要离开他的。
现在看来,一场笑话。
“梁津,你让我好像一个笑话。”
竟也妄想他这种人会有真心。
“宁宁,我发誓,从今以后,只你一人。”他的声音焦急到有些颤抖。
祝宁闭眼,冰冷雨水打湿眼睫,心彻底死了原来是这种感觉,“不了,梁津。”
“我现在想起你,都觉得恶心。”
“你真脏。”
“宁宁,给我一个机会。”眼尾猩红,梁津驱车在雨中急驶,玻璃上布满雨珠,水雾弥漫,他徒劳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我就来了,我就来了。”
取下戒指握在手中,原来只是那样小小的一个圈,怎么就圈住了他们。
祝宁回忆起初见,他依然是招风浪蝶的模样,慵懒抽烟,眼眸中有一种松弛感,偏有一副好皮囊,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豪掷千金,说要追她,捧她成为大明星。
明明第一眼就心动,现在回想起来,原来是见色起意。
可她高估了自己,浪子也回不了头,没有佳话永流传。
他骨子里早已腐烂。
抬手,扔掉那枚戒指,掉进泥水凹凼中。
她的声音平静,决绝,“我们分手吧。”
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