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唇看着他,好似只要他回答错了,立马翻脸生气。
没有哪个女人对自己的身材不重视,她这才怀了两个月不到,已经开始焦虑身材走样、容貌变丑的恐怖问题,接下来还有八个多月要熬,外加坐月子、带孩子的时间,起码一两年内别想轻松。
徐昭又不是没情商,盯着她的脸装作看得很仔细:“呀,这么漂亮好看的小仙女是我家。”
语气很浮夸,表情却很淡定。
姜穗涵的脸立马就红了,她是真没想到这种夸张的话会从徐昭的口中出来,不像他往日的行事作风,有些神奇。
“你被人穿了?”
“嗯?”徐昭不懂这话的意思,面露疑惑。
“哦,我的意思是说你在外面受什么刺激了?突然变得这么会说话,还是今天吃糖,嘴巴这么甜。”姜穗涵绕开刚刚的话题,有点好奇。
“没有,就是想说点好话让你开心点。”徐昭耳根微微泛红,他哪好意思坦白是借鉴了张向前的一些经验。
之前戴佳怀孕那段时间,张向前受了不少折腾,经常在他面前吐槽怀孕了的女人情绪多变,敏感多思,动不动就落泪,指责男人不关心她,要么就是只关心孩子,张向前在家又不能和孕妇生气,只能绞尽脑汁把人哄开心。
刚刚姜穗涵问他是不是变丑了,看起来心情有些郁闷,他这才想着说些好话哄她,谁知道脑子一抽,直线飙升超过了原来的水准,也怪不得她会问他是不是受刺激了。
姜穗涵眉眼弯弯,脸上笑容灿烂:“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她知道自己这些天有些不对,有时候莫名地觉得心情低落,想哭,想要有人哄,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矫情,不过还没到看到落花落叶就潸然泪下的程度。
徐昭牵着她手,一边放慢脚步,一边注意脚下,看到有个小坑拉着人绕开,心说,你这一点都不藏着掖着,明晃晃把情绪挂在脸上,想让人不知道都很难。
姜穗涵低头看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想起有次被他甩开手,忍不住开口调侃他:“这次不觉得难为情了?”
徐昭气定神闲,没有半点心虚。
姜穗涵不禁低估了句:“假正经。”
还说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男人也不遑多让。
路上难免碰见人,徐昭依然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是认识的人就说两句话,不熟的人简单点个头,倒是她自己面对大家若有似无的打量目光,反而有点不自在。
这事她得出一个结论,论脸皮厚度,她远远比不过徐昭,这人脸皮厚如墙。
陈晓红用肩膀碰了下王丽英:“咋啦?”
王丽英摇头,低垂着眼睛,眼神微妙:“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看到徐昭和姜穗涵两人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想到她那可怜的小妹,她难受啊,如今人还在医院躺着。
王丽娟在家发作过一次,嘴里一直重复“我是首长夫人”、“假的”,丈夫不了解前因后果,王丽英偷看过小妹的笔记本,自然知道小妹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同时也证实了她的猜测,小妹真的病了。
叫丈夫把人打晕绑起来,第二天早早和部队申请车,开车将人送去医院,担心县医院的医生治不好,直接去的市医院,医院的医生一看,诊断小妹患了幻想症。
王丽英不懂医生说的专业术语,让医生讲明白些,医生换了个说法,就是脑子有病,把现实和脑子里想的东西混淆在一起,分不清现实真假,沉溺于幻想中。
村里有个老婆婆,早年间丈夫去世,辛辛苦苦拉扯着儿子长大,后来儿子去当兵,死在了战场上,连尸骨都没能回来,老婆婆就此疯了,经常自言自语,见到人就说她儿子当了大官,要接她去部队享福,不过神奇的是,她偶然也会清醒,坐在屋前望着远方,似乎在等他儿子回来。
村里的小孩调皮,叫老婆婆作疯婆婆,大人们不让他们这么叫,老婆婆一生不幸,儿子又是为国家牺牲的,村里的人都很照顾老婆婆,常常送吃的,有空了帮忙补屋子,送点柴火。
王丽英想不明白,老婆婆疯是因为儿子死了,小妹年纪这么轻,一直是家里娇养着长大,没受过什么苦,以前在家也好好的,人很正常,怎么到了部队就病了?
难道真是因为徐昭?一个男人就让小妹发了疯?
王丽英很后悔,恨不得回到过去,把寄给家里的那封信撕个粉碎,这样小妹就不会来部队,也不会碰上徐昭。
她现在都不敢和家里说小妹病了,好好的人送到她手上,这才多久,人就生了大病,医生说这种病治不好,很难治,只能吃药压制病情,不让病情反复。
一想到每个月光是吃药的那笔钱,她就头疼,一两个月丈夫可能不会有意见,可是四五个月、半年,甚至是两三年,丈夫怎么可能没有任何芥蒂,只是亲戚而已,感情也没那么深,更何况丈夫老家那边如果知道了,肯定又有一番争吵。
陈晓红没往其他方面想,大大咧咧地说:“人家年轻夫妻,刚结婚感情正好着,黏糊了点也没什么,我是真没想到,徐昭竟然是这样的人,走个路都要牵着小姜的手,眼睛就差黏在小姜身上,我记得我刚结婚那会儿,我家那个都没徐昭这么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