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涵看着大冷天还在外面疯玩,一点都不觉得冷的小孩们, 突然生出一点羡慕:“还是做小孩子好,无忧无虑,没什么烦恼, 每天就惦记两件事, 吃和玩。”
小的时候天天盼望着能快点长大,长大了就能做很多大人才能做的事, 爸爸妈妈不能再用你还是小孩子的理由糊弄人,可是等真的长大以后,进入到成年人的世界,很多人又开始怀念当小孩子的那些时光,想念当年天真无邪的自己。
徐昭顺着姜穗涵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一个小男孩手里握着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色泽鲜亮,一群小孩围在小孩身边,叽叽喳喳,目光渴望地望着小男孩手里的糖葫芦。
忽然,一个比小男孩高小半个头的男孩子把脑袋往前一伸,嘴巴一张,用力一咬,最上面的一颗糖葫芦进了他的嘴巴里,他慌忙地双手捂住嘴,拨开人群,拔腿就跑。
小男孩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估计是没想到会有人当着其他小伙伴们的面,如此明目张胆地抢他的糖葫芦吃,呆呆地看着少了一颗的糖葫芦,过了好几秒,小男孩呆滞的小脑袋转动了。
然后,哇的一声,一道可以说震耳欲聋的哭声骤然响起。
姜穗涵嘴角抽动了一下,觉得搞笑又有些无语,幽幽地总结了句:“这就是显摆的下场。”
可怜呐,早吃完进自己肚子里不就没别的小朋友的事了。
还是年纪小,不懂人心险恶,今天这一出给那个小男孩上了极为生动的一课,相信在他以后的人生里应该不会忘记,在小时候过年的某天晚上,有个小伙伴趁他不注意,抢走了一颗他心爱的糖葫芦。
徐昭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说到底还是大意了。”
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对小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引诱力,有些孩子可能连见都没见过,更遑论吃过了,只是二话不说直接上嘴就咬,可见家里的教育有所欠缺,做的不到位。
小男孩的妈妈急匆匆地跑出来,看见儿子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很嫌弃,却又不能不管,只好一边把孩子的脸擦干净,一边问清楚情况,得知孩子他爸给儿子买糖葫芦给别的小朋友抢走了一颗,挺生气的,抱着孩子打算找那个男孩子的妈妈算账。
那个男孩子的妈妈也出来了,得知是自家孩子造的孽,尴尬赔笑,连忙道歉,嘴里低声骂着臭小子,又不得不给人赔偿。
徐昭低头摸了摸姜穗涵的肚子,颇为感慨地说:“等孩子出来了,我们得好好教育它,不可以抢别人的东西,教养和底线不能丢,我可不想将来也这样跟其他孩子的家长道歉。”
主要是有点丢脸。
姜穗涵好笑地看着他:“都还没出生呢,你就开始烦恼孩子将来的教育问,事先说好了,教育上的问题你来抓,我就负责带着孩子快快乐乐地长大,严父慈母,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她觉得自己做不来严母,自己生下来的孩子,疼它爱它都来不及,哪里舍得下手打它,所以这么艰难的任务还是交给爸爸吧。
徐昭轻弹了下她的脑门,心机都用到他身上了,该说她聪明吗?
“为什么不是慈父严母?我觉得自己很有做慈父的天赋,我担心我太严格了,孩子将来不亲近我,要不换过来吧,你适当的严厉些,我在家尽量平和一些,这样会不会更好?”
姜穗涵不可思议地瞪他:“不要,我这么温柔善良,优雅大方,不能破坏了我在孩子心目中的好形象,家里肯定要有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我觉得白色更适合你。”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白脸那个角色她真的做不来。
徐昭努力忍笑:“我还是觉得这事可以再商量一下,你这么聪明,肯定……”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穗涵打断了,一脸这事就这么定了的表情,她很生硬地转了个话题:“我想吃糖葫芦。”
其实她刚刚就想说了,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徐昭无奈地说:“这大晚上的我去哪儿给你弄糖葫芦。”
姜穗涵就是想为难他一下,谁让他刚刚逗她,娇蛮做作地扯着他一边的袖子:“那你就想想办法啊,我就想吃,今晚吃不到我晚上肯定睡不好。”
徐昭仍由她扯着袖子揉来揉去:“真想吃?”
姜穗涵认真点头:“非常想吃。”
徐昭用力揉了下她的帽子:“等着。”
姜穗涵赶紧把帽子整了整,力气这么大,头发都弄乱了,跟在后面问他:“你要去哪儿?”
徐昭目光逡巡了一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张凳子,把姜穗涵按坐在凳子上:“我去找些山楂和白糖,你就这儿坐着,外面冷,别出去了。”
姜穗涵有点心虚,拉住徐昭:“要不就算了?这么麻烦,糖葫芦我不吃了。”
她承认自己最近作了点,总想和徐昭对着干,想知道他对她忍耐度到底能低到什么程度,可是他越是顺着她的意,她就越容易心生愧疚,理智回归后又开始反思。
徐昭摸摸她有些冰冷的脸:“我之前看人做过糖葫芦,不难,你好好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
姜穗涵小声嘀咕:“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乱跑,我跟你去,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