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不是第一次听了,上个星期她偶然碰到两个学生家长,她们跟她说孩子成绩退步了,质疑她是不是教学能力不行,没有好好教,她当时面红耳赤,尴尬羞愧到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和堂姐说出不想去学校工作,她心里松了口气,这几天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松了大半。
姜穗涵一副我果然猜的没错的表情,拍拍姜卫雨的手:“没有人生来就适合做老师,当然了,不排除这世上有个别的人拥有这类的天赋,可是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不会就慢慢学,总有会的一天,不要过于在意别人的评价和意见,我们又不是为了别人而活,我第一次站上讲台,紧张到手心冒汗,还是硬着头皮讲完了那节课,再后来,讲课讲多了,也有了经验了,上课水平才逐渐有了提升。”
“你当了快十年的学生,突然转变身份成了老师,一时间没有适应角色带来的变化很正常,凡事都可以慢慢来,你既然已经发现了问题,那就努力去改变,让自己变得更好,再说了,晨晨还小,他离不开我,我这个做妈妈的不想错过孩子每一天的成长。”
姜卫雨刚冒出的那点念头被姜穗涵按了下去,细细想了想,觉得堂姐说得对,我又不是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而活,我是为我自己而活。
她握紧拳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说:“我先去备课了。”
姜穗涵笑着说:“去吧。”
晨晨坐在妈妈怀里,小胖手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
姜穗涵低头看他:“困了?”
抱起孩子,先去给孩子泡好奶粉,晨晨两只手抱着奶瓶,津津有味地喝着。
过了一会儿,姜穗涵再去看,晨晨闭着眼睛,看来是困到不行了,嘴巴却还在动,动一下停一下,然后再动一下。
姜穗涵嘴角带笑,眉眼弯弯,可惜没有照相机,不然将晨晨此时喝奶的样子拍下来一定很有趣。
首都徐家。
徐振国坐在沙发上,忍不住抬手看了眼手表:“都快七点了,怎么还不回来?”
徐晓玲盯着门口看:“可能火车晚点了,或者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秦正趴在徐晓玲的膝盖上,小手摸着小肚子:“妈妈,我饿了。”
徐晓玲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不是刚吃完饼干吗?又饿了?我给你泡杯麦乳精。”
徐爷爷舍不得孩子饿肚子,叫徐晓玲带孩子先去吃饭。、
外面响起汽车声,徐晓玲眼睛一亮:“回来了!”
苏英坐了长时间的火车,腰酸背痛,不服老都不行,接过女儿递来的水杯,喝了两大口。
徐爷爷发话:“回来了就好,先吃饭。”
饭桌上,秦正左手拿着一个大鸡腿,吃两口鸡腿,然后埋头扒一口饭,专心做一个心无旁骛的干饭人。
徐家没有吃饭不准说法的规矩,徐晓玲半开玩笑似的说:“妈你竟然舍得回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你会在那里待个两三年才回。”
苏英瞥了眼二女儿:“多大个人了,还和自己没满周岁的侄子吃醋,也不嫌害臊,我看小正都比你懂事。”
秦正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嘴角油汪汪的,脸上粘着米饭,脆生生地附和说:“就是,我最懂事了。”
小孩子吃饭就是埋汰,脏到不行,都没眼看。
徐晓玲掏出一块帕子扔给丈夫秦建鸣:“给你儿子擦擦,看的我眼睛疼。”
秦建鸣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下嘴角,心说,儿子不好就说是我儿子,儿子好便说是你儿子,你这当妈的够双标的。
徐晓玲撇嘴:“我就是担心你,你说你都多大岁数了,五十多岁的人了,大老远跑到黎省,一待就是一年多,你就是不想我,也该想想我爸,每天晚上孤枕难眠,想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心事都没人。”
什么叫孤枕难眠?聊聊心事?
徐振国轻咳了一声,对于女儿拉着他扯大旗,他表示有点尴尬:“好了,饭菜要凉了,先吃饭。”
一家人吃完晚饭,坐在客厅聊天。
苏英打开她带回来的行李,翻出一个小铁盒打开:“给,晨晨的百天照片。”
徐振国眼疾手快,一把抢了过来,紧接着一只粗糙的手伸到眼前,对上老父亲的视线,在外面很有威严的徐振国不舍地把照片给了老爷子。
一共是三张照片,一张是晨晨穿着蓝色的背带裤,嫩黄色的小上衣,伸出双手冲着镜头笑,大眼弯弯,看到相片的人定会感慨一声小家伙长得真漂亮。
一张是晨晨坐在凳子上,小眉毛微皱,瘪着小嘴,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就很好玩。
最后一张是全家福,晨晨和爸爸妈妈一起照的,姜穗涵抱着晨晨,和徐昭并排坐在凳子上,有爸爸妈妈在身边,晨晨坐在妈妈的膝盖上,一只小手抓着爸爸的一根手指,笑得很甜蜜。
徐晓玲好奇地凑到爷爷身边,忍不住惊叹出声:“我怎么看着,晨晨比以前更漂亮了,男孩子长得这么漂亮,这叫女孩子还怎么好意思和他站一起。”
徐爷爷笑声爽朗:“徐昭小的时候就长得好看,晨晨比他爸更俊了,我看整个大院就没我家晨晨长得好。”
徐振国心痒痒的,忙说:“给我看看。”